如此粗魯。枉費了一身好裙子。”
有懂事的人看了看,低呼:“呀,這不是郡主麼?以前待字閨中。畫像滿燕地都是,燕王寵得很呢。”
“那就怪不得了。”有人輕笑:“貴家女,都不把男人當回事。說踢就踢,這樣的女人,也不知誰家受得了。”
聲音說得很小,在一片人群裡,也就是耳朵尖才聽得見。
宋瑞雪偏偏聽見了,冷笑一聲抬眼瞪向她們:“誰受得了誰受不了,都是我的事情。旁人在背後說閒話的,家裡怕是揭不開鍋沒肉吃,淪落到要嚼舌根下飯的地步了!”
人群裡一時安靜,被她吼得不敢做聲。
宋瑞雪抬起下巴,端著手放在腹部,十分高傲地就從美景面前越過,帶著花容往世子府的方向走,所到之處,圍成牆的百姓紛紛讓到了兩邊。
美景忍不住感嘆,這郡主就是郡主,完全不畏那些長舌婦的詆譭,還可以當街吼回去。女子若都能有這般不畏人言的態度,日子就該好過很多。
結果等她回去世子府,跨進相思苑的時候,宋瑞雪已經抱著花容嗚嗚嗚地哭了許久了。
沈美景:“……”
“嫁人要她們來說,被人休了也要她們來說,對男人怎樣要她們來說,男人對我怎樣也要她們來說!”宋瑞雪一邊哭一邊道:“世上為什麼會有那麼多討厭的人?我不想聽她們說話!”
花容拍著她的背,柔聲安慰道:“郡主不必太在意別人的看法。”
“我也想不在意啊,可是一出門就能聽見的聲音,怎麼能不在意?”宋瑞雪哽咽:“我在燕地生活,燕地人的看法,我要怎麼才能不放在心上?”
花容也有些無措了,轉頭看著門口的沈美景。
美景走過來,蹲在床邊看了看宋瑞雪。
宋瑞雪抿唇,擦了擦自己的臉:“你讓我靜一會兒,也不用安慰我,別人的安慰都沒用。”
“倒不是想安慰你。”沈美景笑了笑:“只是像看見了以前的自己,我以前有段時間,也跟你現在差不多,天天被人氣得直哭。”
宋瑞雪一愣,想起面前這人的身份,坐直了身子:“對哦,你是個寡婦。”
“不止是個寡婦。”美景道:“還克父克母剋夫,上街不戴面紗的話,連菜都不會有人願意賣給我。”
宋瑞雪皺眉:“京城的人也這麼惡毒?”
“他們只是害怕我也克他們,所以在面對我的時候,所有的惡意都會顯露出來。”美景道:“我原先也是特別想不明白,沒有對不起誰,也沒做過傷害大家的事情,為什麼他們非在背後說我不好,甚至想過一個個去解釋。”
“後來我發現這是徒勞,他們嘴碎,也不在乎事實,瞎編的話都一樣可以說出來證明自己知道得多。我究竟是怎麼樣的人,沒有人想知道。想通了這些,我便去了一個佛寺,跟主持商量好,每月他們對我做一場法事,給我半錢銀子。”
宋瑞雪瞪大了眼睛:“對你做法事?”
“是啊,我的名聲,在京城可響亮了。對我做一場法事,佛寺可以招攬很多很多的香客,香火自然就多,我收他們半錢銀子,他們還賺了不少。”
瑞雪不哭了,呆呆地看著沈美景。
“當你沒辦法抵抗流言的時候,就不要難為自己了,反過來想想這些流言能不能變成哪怕對你有益一丁點的東西。女人本就活在枷鎖之下,貞節、婦德、女訓,要是還被流言所困,自己都無法放過自己,那就真的太可憐了。”
美景道:“郡主還是盡力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說是不安慰,結果還不是安慰了這麼一大堆?宋瑞雪扁扁嘴,抱著花容的腰想了一會兒,長吸了一口氣又吐了出來:“有道理!”
美景笑了笑,正想說這郡主挺懂事的麼,結果她下一句就是:“本郡主就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下次出門上街帶著護衛,誰敢多嘴一句就抓起來,我看誰還敢嚼舌根!”
“……”伸手撫了撫額頭,沈美景失笑,最後還是隻能說一句:“您開心就好。”
宋瑞雪咧嘴笑了笑,起身去洗了把臉,回來坐在旁邊的軟榻上道:“是我傻了,已經和離的人,還惦記著幹什麼?等父王身子好起來,我便去另尋一戶好人家,瞧你改嫁了都過得挺自在,說明二嫁也不是不可以。”
美景一愣:“郡主想改嫁?”
“不改嫁,難道孤獨終老,看他美人在懷的逍遙一輩子?”宋瑞雪撇嘴:“我才不甘心。”
瞧了瞧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