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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以他後來給家裡寫信回絕了這件事,還特意囑咐弟弟要加把勁兒,把自己那份孩子也生出來。十八歲的天翼並沒有什麼留下後代子嗣的念頭,他只是不想一直追在自己屁股後面的小弟弟去面對殘酷的戰爭。他不清楚家裡最後的決定,所以也沒有跟夥伴們提起自己不想回去。由著他們善意的欺壓,老老實實地披掛整齊站在熱毒的太陽底下,小尉校官楊天年的身後,完成接待新兵的任務。

那隻短短的隊伍慢慢走近,於是就看到了他。一百二十幾個在烈日下跋涉了將近一天的疲憊不堪的少年中間,儘管穿著打扮完全相同,但他就象沙礫中完美的寶石一樣耀眼,引人注目。

看到他的第一眼印象,是漂亮。讓人震憾的漂亮。其實用這個詞來形容男孩子多少有些不恭,但確實只有漂亮二字才能準確地描述對他的第一眼感受。不是英俊,不是那種帶著攻擊性的英銳,柔和,卻並不陰柔嬌媚。僅僅是堂堂正正的漂亮,賞心悅目。然後是乾淨,他白淨的臉上並沒有其他人因為滿頭滿臉的汗沾染上灰塵之後顯得汙濁不堪,然後是挺拔,他的身姿挺拔矯健,毫無疲態,彷彿他只是剛剛走出家門散了會兒步一般。最後震撼到天翼的是他的眼神,儘管那孩子長時間低垂著眼,但偶一抬眼,眼瞼開合間,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生生讓肖天翼有種晴天白日下被閃電擊中的感覺。怔忡間,聽到楊天年低聲嘀咕:“那個孩子可不簡單。”

天翼有些魂不守舍地應和了一句:“什麼?”

楊天年依舊看著前面慢慢接近的隊伍,道:“那個揹著弓的孩子,他那把弓,沒百十石的力拉不開。”

肖天翼定了下神,看過去,是他,校官說的就是引起他注意的那個漂亮的孩子。裝束上和別人唯一不一樣的地方,就是背了一把弓。遠遠的看不太清楚,可是即使是看不清楚,也能明白地看出那弓與軍隊裡分發的制式短弓完全不同,大小、樣式、弓背厚度都不一樣,應該是特製的,適合自己使用。

這種情況也很平常,常常有人帶著更適合自己的兵器盔甲從軍,甚至有些人會自備戰馬。

楊天年接著發表著自己的觀察所得:“這孩子身上有功夫,肯定是演武堂裡出來的,大概家裡是當官的。”最後鄙夷地吐了口口水:“哼,什麼東西,怕死鬼。”

演武堂出來的孩子會被派進這個三流後勤部隊,定然是家裡走了門路關照過,讓他能在這種訓練新丁的隊伍裡多呆上幾年,就算過幾年後會被調往一線部隊,也已經長得更強壯,有更大的生存機會。在西秦,鐵血好鬥的人們個個以能在戰場上殺敵為榮,這種行為無疑很受鄙視,就算是一般的官宦家族都不會做這種事,只有一些商賈之家或者沒骨氣的文官家族才會搞出這種構當。甫一見面,已經給了自己的長官這種印象,這小子的日子,怕是好過不了,肖天翼莫名地有些為他擔心起來。

那一隊新兵慢慢來到近前,領隊的校尉交接了軍令,自有人帶著下去休息,而這隊新丁在烈日下繼續忍受楊校尉的訓話之後,才被允許由肖天翼帶往營帳裡休息。都是些十三到十六七的孩子,沒精打彩的,跟在天翼身後,由著他的指派,按名冊叫人,二十個人一個營帳地分成幾個小隊,叫到那孩子的時候肖天翼特地注意了下:拓跋野。

在西秦,拓跋是個大姓,姓拓跋的,並不全是王族,相對於他來說,更不可能是王族子弟。雖然王族子弟自演武堂出來以後定然會進入軍隊由一名小兵做起,但從來都是被簇擁著一隊陪護,並且,王族子弟定然會被分進一線精銳部隊,更多地經歷戰場廝殺。這點,倒是西秦王族從不訴諸言語的驕傲。

作者有話要說: 主要是被前兩天朝雲那句話刺激到了,您真是一語點中了我的死穴,太窩心了,受不了。。。。。

還是得應付考試,所以不能保證集中精力地開寫下半部,所以先寫個肖天的翼的番外,計劃中大概能寫個三五章。不能保證速度,不能保證質量,不虐,不歡樂。。。那個。。。我也不知道這個小番外能有什麼長處。。。。。各位湊合著先看看。。。。以黑巫一百五十英尺的厚臉皮,都感覺有些臊得慌。。。。遁。。。。

☆、2

分派營帳,分派物品,百十來個新丁倒也讓肖天翼忙亂了一陣,待全部安頓下來,天已將晚,到了飯時,又指揮著這隊新丁拿著自己的食盆去領晚飯,跑前跑後,還要應付自己那群惡劣夥伴們看熱鬧的嘻笑耍弄,真是累了個心神俱疲。吃完飯,歇了會,感覺又有了精神兒,知道惡劣的夥伴斷不肯幫他分擔,只好認命地再次爬出營帳,去巡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