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刀點頭:“明白。”
拓跋野又對軒轅蝶香道:“今後就要委屈姑娘隱姓埋名了。”
蝶香毅然道:“沒關係,只要能為我全家報仇,這點委屈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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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來順是郢都以東銅山腳下的一家酒店,因地處要路,往來客商眾多,生意很是興隆,但自西秦一路佔據東楚大部分地區,楚秦大軍在銅山以東二百里外的寶豐城一帶僵持不下,來往的客商日見稀少,客來順的生意也一天不如一天。
可這一天的客人卻難得地多了起來,諾大的廳堂坐了七八桌客人,除了一些散客之外,有一隊二十人左右的鏢師護送著鏢車去往郢都。待這些人吃飽喝足準備離開的時候,殷勤相送的店夥很高興地看到又來了一隊客人,十來個彪肥體壯的的漢子騎著馬衛護著一輛敞篷車,車上端坐一位三十多歲的漢子,濃眉厲目,滿面風霜,皮裘貂帽穿得暖暖和和,一看就是富貴人家。店夥暗地裡嘀咕,有錢人的習性真是與常人不同,看樣子又不是坐不起暖車,這麼冷的天兒,坐這種車趕路,他也不怕凍著。心裡嘀咕著,臉上卻堆滿了笑容,正準備迎上去,車已然停在了店門口。將往外走的鏢師堵了個正著。
習武的鏢師們嗓門兒衝,有嘴快的就嚷:“你們他媽的怎麼停車的,堵個門口,還讓不讓別人走路了?”
這時候那些壯漢已然下了馬,正牽了馬往店前的栓馬樁子那邊去拴馬,見有人吵嚷,卻都停了下來,沉默不語地看向那些鏢頭。
久在江湖上走動,這些鏢師們也都很有眼力,看得出對方不好惹,並未放肆地挑釁,多數尋個空隙繞路走,可也有嘴欠的,一邊跟著別人繞著走,一邊罵罵咧咧:“瞎了眼的混蛋,欠捶的爛貨。。。”
對方那一行十來人,卻無人還嘴,只是站在那裡盯著那個一邊低頭走路,一邊罵罵咧咧的鏢師。那人剛剛走到馬車側方,一條毒龍般的鞭影呼嘯著抽在他的臉上,那人閃躲不及,“啪”地一聲脆響,慘叫著跌倒在地,手捂住捱打的半邊臉在地上翻滾,鮮血自指縫間流出,瞬間染紅整個手掌。
這一下變故驚得眾人變色,紛紛抽出兵器警戒,離那人近的鏢師急忙上前將他攙起,戒備著退向自己的夥伴。店夥嚇得臉都變了色,戰戰兢兢立在一旁。
而那一行十來個壯漢卻動也不動,僅僅是沉默地看著對方。沒有敵意,沒有殺氣,甚至在對方拔出刀來時,連眼神都不曾變化。
車上的漢子緩緩起身,車把式躬身侍立在車邊,那人左手扶著對方的胳膊,慢慢走下車子,看那樣子,似乎行動不便。可那團成幾圈抓在他右手的黑色的鞭子,卻沾染著新鮮的血跡。
這時候一個錦緞長衫,頭戴圓帽的富富態態的胖子從堵在門口的幾個鏢師中間擠了出來,彎腰拱手,對著來人笑咪咪地一個勁兒地賠不是:“大人息怒,大人息怒,這些鄉下粗人沒教養,您大人大量,別跟咱們一般見識。”
那漢子不說話,眯著眼上上下下地打亮著這個胖子,他一臉兇相,配合著那副表情,怎麼看怎麼象一隻獅子正琢磨著從眼前這隻肥豬哪裡下嘴比較好。
那胖子嚇出一頭虛汗,不住地打拱作揖:“小人是郢都福寶瓷行的掌櫃衛海川。鄉下人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大人,小人願擺酒席為大人賠不是。”
鏢師們人人氣憤,但走江湖的就是這樣,出門在外,和氣為先。現在鏢主出面說合,自己兄弟吃的小虧只能強行嚥下。
那漢子卻不領情,冷冷吐出一個字:“滾!”邁步就往臺階上走。
他扶著人,走路一瘸一拐,可是他肩寬體闊,背脊挺直,面容冷峻,自有一番盛氣凌人的威嚴,擋在他面前的衛海川還有那些尚未走出店門的鏢師不由自主地讓開路,眼睜睜看著那一行人大搖大擺地走進酒店,店夥急忙跟上去,壯著膽子搭訕著侍候。
鏢行的鏢頭戴二走過去看了看傷者的傷口,嘆了口氣:“炮仗,你這嘴啊!”叫人給他上了藥,包紮起來,招呼著套牲口趕路。快點離開這是非之地。
衛海川手下的夥計來到他身邊,侍候著他穿上斗篷兜帽,低低的聲音說了聲:“爺,咱們走吧。”
胖胖的衛海川回頭看了眼已在大廳一角安頓下來的那一行人,那個壯漢筆直地正坐著獨佔一桌,氣度沉凝,車把式站在一邊恭敬地服侍,十二個護衛分三桌,如眾星拱月般把他圍護在正中,大廳裡暖和,那人將皮帽摘下,露出光滑明亮的腦袋,這人,赫然是個禿子。
見對方冷冷看過來,衛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