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岫點點頭,心神拉回,可是他依然沒有動,遠遠看著拓跋岱,彷彿自言自語地輕聲問:“我是不是錯了?”
趙陽低著頭,不敢介面。
得不到回應,輕輕嘆了口氣,繼續道:“從今日起,三餐之前杖刑十下,打完再給飯吃,刑杖的同時要問他:“知不知錯?””
趙陽低頭著,囁嚅著:“這。。。。。怕是太狠了些吧,萬一王爺他禁受不住。。。。。。” 傷上加傷,那是最難以忍受的,更何況是一天之內打三次,僅是想象,趙陽就覺得脊背發涼。王上又不是真的想要他的命,可用這種手段去逼迫他,萬一他真的寧死不從,難不成真要打廢了他?
拓跋岫嘆了口氣,低頭細細研看著那兩條短短的諜報,不知不覺說出聲來:“我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不下狠手,又能怎麼辦?”
趙陽沒再出聲,只是在心裡嘀咕:“何不乾脆對你哥哥明言?他又不是廢物,用得著你這麼肝腦塗地地為他鋪墊?最多他知道實情以後為你心疼,可你這麼做,他就沒有醒悟明白的那一天?你此時瞞得了他一時,到他明白之日,豈不更加心痛為難?”這麼精明的主子,為什麼在這件事上如此鑽牛角尖,真是讓人看不明白。
彷彿明白他心底的不滿,拓跋岫的聲音充滿疲憊:“最委屈的其實是你們幾個,跟著我這麼久卻得不到什麼好結果。”
趙陽慌忙跪下,也不敢抬頭看看隱在暗中守衛的弟兄有什麼反應,只顧自己大聲道:“為主子盡忠,是下臣的榮幸!趙陽願粉身碎骨聽從主子吩咐,絕無怨言!”
作者有話要說: 先放上去,今晚或明天再改錯。
☆、第90章
小刀接過葉水水送過來的湯藥,少少喝了一口,才端著來到拓跋野床邊:“把藥喝了,歇一會兒吧。” 對著一張破地圖看了大半個時辰了,你還真是個操心的命!
拓跋野順從地側過臉,等著對方把湯藥送到嘴邊,眼睛從地圖上移開了,卻對小刀視而不見,腦子裡依然不停地進行著各種推演。
楊瑞獻上中周地圖的時候,他是真的驚了。那位少年天子,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將地圖送給別人意味著什麼,他真的知道嗎?就算他不知道,大臣們總會告訴他,就算是他瞞了眾臣將地圖奉上,這個楊瑞總該知道,接受旨意時,難道不對主子講清楚?
可看楊瑞那樣子,獻圖獻得也是不情不願,那就是說他至少已經將獻圖的危害對天子講明瞭,可那位少年天子卻依然執意奉送。
儘管西秦一直被東楚擋在怒龍山脈以西,但秦國卻一直以殘暴兇猛而聞名,諸國皆視其為洪水猛獸,暗地裡慶幸著它不能隨意東進。這一次西秦破關而下,諸國無不戰戰兢兢,從情感上均是偏向東楚。生怕東楚敗亡之後會被秦一一消滅。而事實上,以拓跋岫為首的西秦王族也確有此意,這其中當然也包括他拓跋野。
這位周天子,難道已經天真到以為將公主下嫁給拓跋岱就能免除拓跋一族對中周領土的覬覦?別說現在拓跋岱並非秦王,生死難料,就算他依然在位,也不能左右整個西秦王族的意志,以個人之私情保中週一國之平安。
小刀將人圈在懷裡喂他喝藥,看著他神不守舍的樣子,嘆了口氣道:“歇一會兒吧,就算是出兵伐晉也不是一時一晌的事,你傷還未好,急也沒用。”
苦苦的藥汁進入口中,總算讓他回過神兒來,聽到小刀的勸解,並未答言,低著頭一口口將苦澀的湯藥喝完,含著隨後被送進口中的蜜餞,皺著眉道:“這位周天子有點兒古怪。”
小刀笑道:“他當然古怪,出生即險些夭亡,隨後一直大病小病不斷,一年到頭也讓人見不得幾面,嬌嫩得跟個大姑娘似的,連跟大臣們說句話都得擋個簾子,生怕被人出的氣兒給吹飛了。我懷疑他長這麼大連寢宮都沒出過幾次,也真難為這些中周的大臣了,捧著這麼金貴的一位主子,萬一有個三長兩短,連個繼位的都找不到。”
拓跋野沒說話,無意識地咀嚼著嘴裡的蜜餞,忽然冒出個驚悚的念頭,把自己嚇了一跳:“若是他死了,難不成讓公主繼位?”
可是這念頭卻一直在心頭盤旋不去。中周皇族子嗣艱難已是由來已久的事,連續多少代均是一子單傳。所以到得現在,雖然周國姓姬的人不少,但大部分均是立朝之時的賜姓,或者姬家的家奴隨了主子的姓氏繁衍而生。中周皇氏一脈,到得如今真是連個遠支都已難尋。這位天子一直多災多病,如若一朝身死,或者生不出子嗣,那麼中周帝國將何去何從?自己做為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