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折辱依舊沒能叫辛十娘色變,她目光半分畏懼也無地望向這個男人,道,“妾身與英國公夫人早在多年前就已經認識且結了乾親,大公子應該清楚,那時候魏府與治國公府半分交聯都沒有,而妾身與英國夫人來往,又礙大公子何事?大公子之前說錯了,您應該這樣想,治國公府才是在後來強插一腳的,而在此之前,妾身與英國公夫人便是乾親,這一切是治國公府的錯,而非妾身之失,大公子是明理之人,還望大公子明察秋毫!不要隨隨便便就給妾身定下罪名,妾身擔當不起。”
這件事到哪說都是治國公府的不是,她為何要退讓?明明就是她先治國公府與魏府交好之前認識英國公夫人的,為何最後受刁難的反而是她?
她現在不是無根漂浮,她背後還有一個英國公府,有英國公夫人在,就是她被趕出了魏府,那也不至於沒有地方去。
魏世祥看著她,倒像是第一次認識這個粗婦一般,冷笑道,“倒是沒想到你如此伶牙俐齒。”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辛十娘淡淡地給他福了福身,垂眸低語道,“大公子是明白人,自然知道這其中出現的意外不是妾身的錯,而且照妾身看,治國公府也是知道妾身與英國公夫人來往密集,可他治國公府依舊與大公子丟擲橄欖枝,這便說明,治國公府清楚箇中道理,知道妾身是妾身,大公子是大公子,不會礙著魏府與治國公府的關係。更說明,現在治國公府十分倚重大公子,如此才會放下這份芥蒂,大公子應該清楚與人來往的利益干係。”
魏世祥雙目微微眯起,“你想說什麼?”
辛十娘抬眸看了他一眼,然後又垂下去,“妾身一介女流,不敢多言,只知道現在大公子風頭正盛,外人即便多有風聲,可也絕不敢在此時與魏府為難,誰都懂得暫避鋒芒的道理,除了些孤注一擲之人。”
“魏府現下的形勢是無多少人膽敢招惹,但這又如何?樹大招風,魏府如今風頭雖勝,可依舊不能不將他們放進眼裡!”魏世祥冷冷一笑,看著眼前這個妄圖混淆他視線的女人,第一次他覺得,這個女人心思不淺,“說到底,你還是要與英國公府來往?”
心思被看穿,辛十娘沒有半分慌亂,欠了欠身,淡道,“大公子要這麼想妾身也辦法,也該大公子如此想,畢竟妾身認了英國夫人為乾孃,不過妾身沒忘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是魏府大少奶奶,所以大公子也無需擔心妾身,畢竟,妾身還有一對兒女在魏府。”
魏世祥神態看不出所以,盯著她沉默了半響後才道,“我不知你有何本事與英國公府拉上乾親,無論你如何巧嘴簧舌舌燦蓮花,但辛氏你記住,這輩子你生是魏府人死是魏府鬼,若是你膽敢做出半點於魏府無益之事,我定不會饒了你,屆時,你也別怪我翻臉無情!”
辛十娘輕頷了首,“妾身知自己該如何定位,這一點大公子不必擔心。”
“如此最好!”魏世祥淡淡掃了她一眼。
今日這女人的話說的不錯,也知道治國公府就是知道她帶著一對兒女過期英國公府不會多言其他,要不然於魏府來說頂多就是多了一個絆腳石,可對治國公府來說,卻是多了一個政敵,與治國公府現在的處境可不大妙,除了如這女人說的,已經走投無路正在垂死掙扎的襄陽侯府,現在京城裡哪個不是夾緊尾巴做人?當今皇帝雖然和氣,但那也是九五之尊,何人膽敢小覷絲毫?
伴君如伴虎,稍有不慎,等待的便是滿門滅族之禍。
而現在他正是受皇帝重用的時候,那些眼紅之人,除了蹦躂一下,誰又敢真正與他為難?
魏世祥理清楚了其中條理,目光在這個侍立一旁,粗手大掌的女人身上留了幾息,不想再多留,起了身,掃了她一眼道,“明日雲清便過來與你敬茶,她身子弱,敬了茶便讓她回去歇著。”
辛十娘依舊垂眸不語,只是點了頭,魏世祥看了眼前這無趣至極,半點不懂得討人歡心的嫡妻,心口憋著一口鬱氣,拂袖冷哼走了。
沒有高貴的嫡妻,可他有美豔的姨娘!
☆、第十五章 丫鬟碧荷
傍晚時候,房媽媽領著習武鍛身的朝哥兒婉姐兒回來,叫丫鬟帶著小少爺小小姐下去洗澡,房媽媽就掀開紋簾,進了正屋。
辛十娘見她進來,不由得放下手邊正在給朝哥兒縫製冬袍絨邊袖口,笑道,“朝哥兒婉姐兒回來了?現怕是餓了,剛交代丫鬟們備了膳食,很快就好了。”
房媽媽輕輕一笑,走過來端看了她給朝哥兒冬衣上繡描的金線元寶圖案,笑道,“怪不得朝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