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千萬莫要上當。”
“我不聽他的話殺你,可是你們讓開,讓我出去。”我再向著攔在我面前的郎青道。
我要去見師父,去見花七,去見寶印,去見杏兒。
你們,通通都不要擋著我。
我沒有激動,沒有失去理智。你們,都不要擋著我去。
我聽不到任何聲音,在漆漆黑與郎青的眼裡,看到自己竟然奇怪的鎮定、堅決,很高,我從來沒發現自己竟有那麼高,高到在他們眼裡,好像頂到了天一樣的從容。
沒有人再攔我,郎青與漆漆黑默默讓開了身子。
穆定遠與宇文定也讓開了身子。
那些士兵與妖怪紛紛放下手裡的東西也退後讓出了路來。
我一步一步的走,走到黃銅城門前,看著門被緩緩開啟。
風很大,打得臉都痛,雪很急,落得頭上肩上很快就冰冷。
我看著魈的身影越來越大,師父他們越來越清楚,才慢慢收住勢,站定了看著他們。
師父仍是隻著了他萬年不變的補丁道袍。臉上鬍子上肩上全是白得刺眼的雪。動也不能動的發著抖……
花七站在他的右手處,眼眨也不眨的看著我,然後勉力扯動著嘴角,像是想笑卻笑不出來,身子亦抖得厲害。
寶印亦好不到哪去。眼睛卻不看著我,只往魈手上提的杏兒瞟去。
小小的身子在魈手裡,動也不動,頭垂著,像是死了般。
“我叫你殺了郎青,你竟然走出來。也好,你這命,比及郎青來,我更想要。”
魈把杏兒拎在我眼前晃了晃,詭笑道:“伍三思,若你想我放了你師父,就跪下來求我罷。”
假道士說過:男兒膝下有黃金。不能沒有骨氣的跪地求饒。我長成二十多年便是這世,死過、被抓了穿琵琶骨鎖腳踝,我都沒有開口求饒過。因為我一直記得假道士這句話。
可是現在,我願意跪,願意低下頭去像條狗似的。就是讓我給他舔鞋底,我也會做。
我看到假道士眼裡,有眼淚流下來,變成兩道冰痕掛在臉上。
我看到花七的眼裡,有心痛,有殺氣,有憤怒。
我看到寶印,看著我,不知在想些什麼。
“我求求你,放了我師父,放了寶印他們。”
我聽到自己的聲音,很平靜。我的心裡,也平靜得很,一片空明。
我聽到魈的聲音要刺破這風雪似的大。
等他笑夠了,這才說道:“你這麼求沒一點誠意,真讓我心裡不舒服。”
然後手上一用力,杏兒突然抬起頭來瘋狂的掙扎,身子,卻仍是動也不動。嘴張得老大,像在尖叫,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然後,我看到杏兒的尾巴,被魈一隻手抓著,用力一扯。
血噴薄而出。貓尾被丟得遠遠的,沒入了風雪再看不見。
“這貓,尊上嫌討厭,讓幽喬知拔了她的舌頭,剔了骨。日裡關在死魂屋子裡,夜裡,就做人形去妓院裡通霄接客。”
什麼?
怎麼可能?
魈繼續說。聲音裡透著得意。
“這貓我知道喜歡你喜歡得緊,既然你讓我不開心,我便拿她來消消氣罷。”
杏兒!
嘴裡,很甜。
眼裡,全是鮮豔的紅色。就像她曾經最喜歡穿的大紅衣裙。
然後。
在呼呼作響的大風大雪裡,我像是聽到了一個悲憤的聲音。
“俺殺了你——!”
是寶印。
不知怎的,寶印竟能動了。死死的抱著魈,用力一口向他頸彎裡咬下去。
然而沒用,魈一甩觸手一樣的手,把寶印甩出了老遠,砰的掉在地上。然後魈缺了一小半的臉扭曲著,轉身向師父抓去。
我躍起來向魈撲去。
然而有人比我更快,擋在了師父面前。
聽得一聲悶哼,魈如鬼魅般甩動著手,把花七亦甩出老遠,然後一個轉彎,像是腦後長了眼睛般,兩隻觸手急電分襲我腦、胸。
“波若波羅密。大日如來,佛光普照。”
“天地無極,乾坤萬化。御氣為神,化指為劍。叱!”
“□敞、鬼門開。死魂死靈,皆聽我命!”
我嘴裡,咒術尚未唸完,已有三道咒法念出,挾著風劍與明黃的佛光還有那些紛紛從地下伸出來的鬼手,纏上了魈。
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