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青突然用力拍我肩頭,手指著地下一處說道:“三思,你看那邊。”
我忙收神去看。
在離裂口約三米處的偏西的地下,四處散著老鼠的屍體還有野豬般怪物的屍體。這其中,有一個竟是老鼠屍體堆成的小山。透過這些鼠屍,下面若隱若現的散發出一點點細碎的淡黃光芒。在那烏黑的深地裡,分外刺眼。
漆漆黑,定是漆漆黑!
我喜極,死命扯著破啞的喉嚨對著地下叫:“漆漆黑,你沒事罷?”
那屍堆動了動,然後停下了。
難道漆漆黑受傷極重?
我胡亂猜測,心不斷下沉。這當兒,那屍堆又動了一下大的,好些老鼠的屍體滑到了一邊去。接著那些鼠屍便被大力衝開了來。
眼裡,一道挾著金光的黑色光芒從地下衝上來,然後在面前站定。我定睛一看,果然是漆漆黑。
渾身滑粘是血的漆漆黑,並未看我,而是面對向著地下,跪在雪地上,重重的,磕了九個響頭。
然後,漆漆黑身子一歪,倒地雪地裡。
“受傷很重,一條腿已經斷了,內腑受了損,有內出血跡象。”我一驚,伸手抓住漆漆黑檢視,不想竟是受了極重的傷。
如若不是妙手回春,只怕漆漆黑……
我看向郎青。
“我不懂醫術。”郎青解釋道,不理解我意思。
我點點頭。“我知道,不過,你有妖怪的內丹。我知道,這戰事裡,你應該混水摸魚弄了不少妖怪內丹,以助你修為恢復,更甚從前。”
郎青眼睛一亮,若大一顆狼頭竟裂著嘴像哭一樣的笑了起來。“三思啊三思,你這個人真是越來是個藥,惹不得。沾了,早點動手殺了你便好了。”
郎青邊說邊自嘴裡吐出一顆小小的只有米粒大小的透體通亮的紅色內丹。這丹半懸在空中,竟有種熟悉的我記憶裡曾聞到過的香。
單純的桅子花香與草香混雜的香氣。
好像……好像……非無是!?
“你這般盯著看,莫不是懷疑這丹是極低下的妖怪修煉出來的?”郎青的臉突然放大,嚇得我往後一退,跌坐在雪地上。“三思,我衝你面子,怎可能給出那種我都不會要的東西?這可是個好東西,已經算是中級的屍丹了,再吸些精元,就能化成妖丹。”
看郎青冷笑著把這丹硬塞進漆漆黑嘴裡,我忍不住問道:“這丹,是不是自個紅衣女人身上取來的?”
“不,是個沒了皮肉的鬼骷髏體內。”
餵了漆漆黑內丹,狼青一隻手把它捏著然後催動那紅色的丹慢慢從嘴裡往丹田化下,在漆漆黑抹黑的胸口肚子上拖出一條詭異的紅光。等到了丹田,紅光大閃了一下,然後消失不見。
“三思你認識這骷髏?”
我看著漆漆黑呻吟了一聲,身子動了動。聞言,心裡突然想起非無是拉著我的手說:我的衣服,只能給我夫君脫的。那聲音與表情,卻極模糊。對她,我竟全無半點慨嘆。無意識的衝郎青搖了搖頭。
漆漆黑睜開了眼。
我伸出手指制止他起身,道:“我們走罷。只怕魈會趁了我們以為勝利放鬆的這一刻,再來個突然襲擊,那可就麻煩了。”
上了藥,把腿與背的傷口草草包紮了,便急急趕到了宇文定帳前。
見到我們,宇文定把地圖掛了便開始商議軍事佈防情況。
漆漆黑的手下,已經傳過來訊息:三道岔子口與梁河都已經淪陷,三道岔子口一萬六千守軍包括三萬遼極兵全軍覆沒。而梁河,守軍一萬二千官兵,及阿格勒親自帥領的三萬援軍、五百妖精鬼怪亦全歿,無一生還。
阿格勒,那個看著很聰明,果決,搶過我,又因為輸給花七而再見我便再不纏繞的眼裡只有戰爭與徵霸的男人,死了麼?果然,人,還是爭不過比自己強大的妖魔鬼怪。
我聽著,心裡沉重,卻不自主的問了漆漆黑一個問題:“為了這個訊息,有多少探子送了命?”
漆漆黑沉默了一陣,才慢慢抬起頭來看著地圖。我順著他的眼光看去,他在看的,是三道岔子口與梁河的地方。
“死了十一萬三千六百隻老鼠。”
“訊息是一刻前傳來的,狼關的宋軍在這樣惡劣的風雪天裡,已經趕到了勒桑河,如果速度夠快,過了河再花上一個時辰就能趕到我們這裡。而梁河與三道岔子口的宋兵也正在向這裡全速挺進,那速度,一點也不受風雪的影響,我算了一下,如果速度一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