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驍飛見盛宣懷來給席慕青說媒,笑道:“席家小姐我倒是很看好,她在我被免去陸軍總長和海軍總長職務,陷入人生低谷時,並沒有聽她姐姐席慕嫣的話,一直陪在我身邊。直到席老爺子重病,才趕回去探親,她倒是一位重情重義又孝順的女子,誰能娶到她,那是前世修來的福分。只是席幕嫣當年跟我提起過,席家的女婿可不好當呀,要娶她妹妹,不僅只能一夫一妻,還要信仰基督教。且不說我的夫人們都跟我多年,就是信仰基督一事,作為中國之總統,恐怕現在也不能答應。”
盛宣懷道:“此一時彼一時!上次你的陸軍總長和海軍總長被免,席正甫病重那是假的,是席慕嫣出的主意,目的就是把席慕青騙回家。結果席慕青回家後發現上當,哭鬧一場,席慕嫣將她鎖在屋子裡不讓出門。席慕青對你動了真感情,連月來茶飯不思,人很憔悴,所以席慕嫣託我來跟總統說媒。信仰基督一事,可以再議,要是總統你覺得不合適,席家必不會勉強。”
宋驍飛搖搖頭,“我幾個夫人也跟我多年,二夫人還剛為我添了一個大胖兒子,如果為了席慕青跟她們離婚,那我不是陳世美了嗎?天下人會如何看我?”
盛宣懷道:“這次席幕嫣並沒說非要總統跟夫人離婚,只是說必須在教堂舉辦婚禮。”
宋驍飛聞之大喜,道:“你說真的?”
盛宣懷說:“不敢說假話。不過席家有一個條件,那就是讓席慕青的三哥席家棟當財政總長。”
宋驍飛道:“席家棟這個人你瞭解嗎,怎麼樣?”
盛宣懷說:“我聽說席家棟天生聰慧,被喻為神童,早年畢業於上海聖約翰書院。後去美利堅哈佛大學攻讀經濟學碩士,繼入哥倫比亞大學,獲博士學位。回國後經營上海最大錢莊‘大德昌’,如魚得水。是一位不折不扣的人才。”
宋驍飛道:“比你如何?”
盛宣懷說:“其才勝我十倍。”
宋驍飛問:“席家棟當財政總長,你去什麼位置合適?”
盛宣懷說:“我可以督辦全國的國有工廠。”
宋驍飛說:“盛大人謙虛過人,高風亮節,實乃我中華之福,僅督辦國營工廠太屈才了,這樣,你先還是當財政總長。等幣制改革之後,再當內閣總理,我已經重新聘任容閎擔任總統府秘書長,和嚴復等人一起商議了中國未來的政體。中國適宜實行總統領導下的內閣制共和,也就是說我來當總統,負責掌管復興黨和全**隊,還有外交,而政府要做的事。比如興辦教育、廢除陋習,發展經濟,就由內閣總理來做,你可以組織人才內閣,網羅天下英才。大膽改革。我在幕後大力支援。不過一旦經濟改革失敗,你的內閣就得倒臺,本總統出面收拾亂局,再重新組織內閣上臺,這樣國家能大體保持穩定。”
盛宣懷說:“這樣甚好,我也就安心放手去改革。那和席家聯姻的事情,您看怎麼樣?如果你和席家聯姻,天下商人必定大半都會支援你。”
宋驍飛道:“你幫我約見席家棟,我要看看你說的神童到底有多神。”
盛宣懷見宋驍飛終於鬆了口,大喜,道:“我這就去安排。”
三天後,宋驍飛在總統府的會議室約見了席家棟,席家棟帶著一副金絲邊眼鏡,個頭不高,但兩眼炯炯有神,一開口說話,有點柔聲細語,但條理邏輯十分清晰。
宋驍飛問席家棟對改革幣制的看法,席家棟一語驚人,道:“在中國推行幣制改革,事實上,是向地方各省巨大的既得權益集團進行全面攻擊,總統要有心理準備。”
宋驍飛問道:“此話怎講?”
席家棟道:“自從時任兩廣總督的張之洞在1887年引進泰西新式鑄幣機軋製銅元以來,現在全國各省共有鑄幣機846臺,如果全部開工,每年可熔鑄銅塊生產銅元16。431億枚,4億中國人人均40枚。中國人要舉其所食五穀,傾其所穿衣物,盡其所居房舍乃至所生子女,都拿來換銅幣。各省這樣瘋狂鑄造銅元的收益,成為地方政府的主要財政收入。而且,銅元的收益遠遠超過銀元。所以中央如果要幣值改革,必須統一全國鑄幣廠的名稱和工藝,還要統一最為關鍵的貨幣發行權。也就是說,把鑄幣權收歸國有。”
宋驍飛覺得席家棟說得有道理,便問他:“如果讓你當財政部副總長,你如何改革幣制?”
席家棟道:“匯入金本位,也就是說用黃金來規定貨幣所代表的價值,每一貨幣單位都有法定的含金量,各國貨幣按其所含黃金重量而有一定的比價,聘用專家擔任貨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