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呼吸,臉頰很蒼白,一摸她額頭卻是燙得嚇人。
“我們得趕快去請大夫。”襄兒果決地說。
“這種雪夜裡,沒幾個大夫肯來出診的。”夏大嫂又煩又亂。“綺霞偏偏又不在,要不然憑她在京城裡的人脈,找個大夫來看小雪兒絕不是問題。”
綺霞因鄉下的弟弟要成親了,她趕回去替年事已高的雙親張羅婚事,約莫要過年前才會回來。“夏大嫂,你在這裡守著小雪兒,我去找大夫。”
襄兒二話不說,轉身就跑走。
“襄兒!”夏大嫂追出來。“你當心外頭風雪大,穿件斗篷哪!”
“知道了!”襄兒頭也不回的應道。她沒時間回去穿斗篷了,救人要緊,小雪兒生命垂危,她那奄奄一息的模樣叫她心疼無比,今夜無論如何她都要找到大夫回來!
雪夜裡寒風刺骨,襄兒一家一家藥鋪的拍門叫喊,可沒有半個大夫肯出來回應。
終於,有家叫“回春草堂”的大夫出來應門了。
“什麼事啊?”胖胖的大夫打著哈欠,不耐煩地看著連大衣都沒有穿的襄兒,心裡認定她是窮人。
“大夫,我是駱氏鏢局的人,請你跟我走一趟,有個小女娃在發高燒,情況很危險……”
“駱氏鏢局!”胖大夫上下打量著她。“別騙我了,駱氏鏢局根本沒你這樣的小姑娘,我認得駱氏鏢局的管事綺霞姑娘,你別冒充了,想騙我去給你們這種窮人看病,還早咧!”
襄兒急喊,“我沒騙你,我真的是駱氏鏢局的人哪!”
他“砰”的一聲關上了門,任憑襄兒喊破了喉嚨,不開就是不開。
襄兒絕望地杵立在風雪之中,大地一片白茫茫,冰雪快把她給凍僵了,她真懊悔自己平日沒多跟霞姐出來應酬交際,否則現在也不至於求助無門。
可是她仍然不死心,拖著沉重的步伐,繼續尋找下一個目標。
夜越深,風雪越大,接連找了三間藥鋪,一見她衣衫普通,沒有一個大夫肯理會她的哀求之聲。最後她不得不死心了,她絕望的跪在積雪之中,恨自己的無能,居然連一個大夫都不能替小雪兒請到,小雪兒還那麼小,難道更要死於非命?
不要!她不要小雪兒死!如果可以,她願意拿自己的性命和小雪兒交換,不要讓小雪兒受病痛的折磨!
正在絕望時,漫天飛雪裡,她突然看見一面駱家旗。
襄兒疑是自己眼花看錯了,這個時間,這麼大的風雪裡,怎麼可能會出現駱家旗,一定是她情急之下看錯了。
然而那面啪啪飄揚的旗子越來越近,冷月西斜,馬蹄聲��,一隊十幾個人的坐騎緩緩行來。
“是駱家鏢局的人回來了、是駱家鏢局的人回來了……”
襄兒喜極而泣,撐著搖搖欲墜的身子站起來。
“是襄兒姑娘!”隊伍裡有人叫。
襄兒眼眶裡熱淚湧出,一下子就結成了冰。她撐不住了,身子好冰,手好冷,她眼睛好像快要閉上了。
“襄兒!”有人攬住了她的腰,心疼的叫她。
她勉強睜開眼睛,看到一張熟悉的俊容,她虛弱的笑了。
“無峻……看到你……我就安心了……救……救小雪兒……救她……”
心一寬,她手一鬆,昏倒在駱無峻懷中。
一整夜,駱無峻都在襄兒房中守著她。
府裡因為有男人回來而踏實多了,小雪兒經過大夫診斷開藥方吃了之後,燒退了,喘息也漸漸平緩。
反倒是襄兒高燒不退,燒了一天一夜,直至第二天夜半才流了一身汗,退了高燒。
退燒之後,襄兒又沉睡了許久,當她睜開眼睛甦醒過來,看見一雙滿溢著擔心的黑眸一瞬也不瞬的注視著她。
房裡幽暗,點著一盞油燈,旁邊升著炭爐取暖,窗外星月無光,夜色沉沉,照例大雪紛飛。
昏睡許久,襄兒神色有點茫然,過了一會兒才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急切捉住駱無峻的大手。
“小雪兒呢?小雪兒怎麼樣了?”
見她急得咳嗽,駱無峻輕輕拍著她的手,柔聲道:“小雪兒很好,沒有事,你放心。”
“真的?那太好了。”襄兒鬆了口氣,手也沒力了,但一雙眸子滿是依戀的望著駱無峻。“你們怎麼提早回來了?”
兩雙柔情的目光交織在一起,似乎就再也分不開了。駱無峻想起大風雪裡她纖弱欲墜的身影,心頭一緊。
“幸而我們提早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