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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已又是一口鮮血湧出,噴出出來,恰灑在高夫人的身子上,和高夫人身體中湧出的鮮血和成一片。

高夫人睜開眼,緊緊盯著高飛,道:〃夫君,夫君!你又吐血了嗎?你又吐血了嗎?為什麼來?藥吃了嗎?〃 她的目光已絲毫不見對敵時的凌厲之氣,而且溫柔如水,語調更是如天下所有溫柔的女子一般,見著自己不聽勸的深愛的男人,含情帶愁,卻無怨無悔。

高飛抱起她,撫著她的長髮,柔聲道:〃我吃了藥,伊人,我想看看你,我就想看看你,就來了。〃

高夫人紅暈了臉,嗔道:〃十幾年的夫妻了,還說這個呢,也不看看,這裡那麼多人!要我操心到什麼時候呀!〃

高飛道:〃是,是,我總是不好,總是讓你生氣,我改,我一定改好不好?〃他微微的笑,口中卻又一口一口噴出血來。

高夫人嘆了口氣,道:〃你總是這般說。我知道你在哄我呢,你一向只看重你的事業,天天都哄我。〃

高飛嗚咽道:〃我不再哄你了,我發誓,我不去當什麼勞麼子堂主了。天下興亡,與我何干?我只要和你一起!我們一起去找你父親,和他們一樣,在山裡誰也找不著的地方,建兩間木屋,養幾隻羊,幾條狗,然後在門口種上花,春天的時候,我們便躺在椅子上曬太陽,看我們的孩子在花叢裡奔跑,聽他們格格的笑,好不好,好不好?〃

高夫人面上泛起一絲微笑,溫柔恬靜,眸光更是深情一片,除了她的夫君,再也看不到別的了。這死亡的一刻,她美得驚心動魄,甚至這種風流幾乎壓得過南宮踏雪的風華,舒景嫣的妍麗。

她的眼睛終究沒有閉上,大概是捨不得再也看不到她的夫君。

而她的瞳孔裡,已深深映入了高飛的影子,直帶入另一個世界。

高飛跌坐地上,抱著死去的妻子,喃喃吟唱道:

〃樓上黃昏杏花寒,

斜月小欄干。

一雙燕子,

兩行徵雁,

畫角聲殘。

綺窗人在東風裡,

無語對春閒。

也應似舊,

盈盈秋水,

淡淡春山……〃

他垂頭,吻了吻妻子的額,低低道:〃伊人,伊人,你的苦處,我知道啦,我總是顧著教中的事,總不陪你。你一直喜歡唱這首歌,其實是唱給我聽的。我何嘗不明白,可為著自己的私心,總裝不懂,總是把你撇下,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我知道錯啦,你不要也撇下我好不好?你等等我好不好?〃

黑袍劍客驀地明白什麼,奔向高飛。

葉驚鷗頭皮一炸,用力扶起高飛。

明晃晃的落霞劍,正刺在高飛腹中,和高夫人……展伊人一樣的位置。

高飛抬頭看了看葉驚鷗,笑了笑,又低下了頭。永遠低下了頭,再也不會抬起。

不見面目,卻依舊顯得飄逸貴氣的黑袍劍客惋惜地注視著二人,忽回頭,看著小嫣,神情好生憂傷,更夾著些難掩的怒意。

小嫣略有驚訝之色,但瞬即不見,高聲道:〃叔叔,她太過分了!〃

高夫人意欲將一眾人等,甚至包括不武功的平民一網打盡,用心不謂不惡毒,連黑袍劍客都被激起了殺心,但見他們夫妻二人臨終時一番款款情深,那點殺意早隨風逝去,留下的,只是深深的同情與憐惜。

小嫣一聲叔叔卻驚住了眾人,葉驚鷗抬起了頭,青州一行人等也抬起頭,驚愕得無以復加。

小嫣的叔叔是誰?月神的弟弟。

月神只有一個弟弟。五年前死於斷情崖的北極。

小嫣會不會認錯人了?

只有方巖低下了頭,心中一陣難過。

他自己這一注下得很準。振遠鏢局一戰,果然逼出了舒望星。舒望星,他的大哥,該怎麼辦呢?假如月神還是不讓他和他的小蝶在一起,他會不會恨自己?

小嫣盯著黑袍劍客,道:〃叔叔,你還不承認了麼?你用圓月谷的'靈綾纏'破了'長天斷',同時護體靈氣護身,難道還要掩飾自己的身份?〃

小嫣流淚了,哭得像是帶雨梨花,在那泠泠的風中,單薄的身子顫抖不已,似隨時要給風吹了去。她哭道:〃我很想你,爹也很想你。你不知不知道你走之後爹變了多少?他……他整日的自責,常常到你住的北極宮去,一呆幾個月,他練成了離恨天,還根據離恨天創了一套劍法,叫望星劍法,你知不知道什麼是望星,什麼是望星?〃

小嫣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