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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鄒易皺了皺眉頭,將手上的銀針輕輕的轉了兩下,小聲嘀咕道:“難道是蛇毒未消?”

說完拔出銀針,在兔子身上那厚厚的白毛上撥弄起來。

“咦,還真是被蛇咬了,這小東西命還真大,被蛇咬了還能跑得掉”鄒易吃驚道。

老道不自覺點了點頭,卻又嚴厲的說道:“你剛才犯了一個錯誤,你可知道?”

“徒兒知道,在沒有弄清病情之前就妄作判斷,這是醫家大忌。”鄒易臉紅著答道。

老道面無表情的說道:“既然知錯,那今天晚上就在外面過夜。”

“徒兒知道了”鄒易低垂著腦袋偷瞄了老道一眼,見沒有婉轉的餘地,只得老老實實的接受處罰。

“再給我說說,你從哪裡判斷出是中了蛇毒?”

一聽這話,鄒易又來了精神,到底是孩子,能有顯擺的機會自然不能錯過,清了清嗓子,故作深沉的說道:“弟子銀針入穴,發現這隻兔子的身體機能一切正常,所以才有先前的判斷失誤,可就在弟子準備收針的那一刻,忽然想起了師父的教誨,即便是再小的毛病也要做到一查,二查,再三查,確保不會誤判,所以弟子又再仔細查了兩遍,終於發現了一絲異樣,這是一隻成年的兔子,按理說心跳速度每分鐘會在80~100下,然而這隻兔子的心跳卻只有50~60下,而後弟子又檢視了它的血液,血偏涼,血液濃度要略高於於正常值,而且在血液中弟子還感覺到了微量凝血酶的存在,而這種凝血酶絕大部分都出自蛇類的毒液,到這裡弟子基本判定這隻兔子應該是被毒蛇咬過,然後跑掉了,不過蛇毒卻留在了血液中,雖然這種蛇毒不致命,卻能夠影響到它的行動和判斷能力。”

“師父,我說的可對?”最後,鄒易看著老道可憐巴巴的說道。

老道不為所動,乾咳兩聲,點頭道:“算是沒說錯,就是太羅嗦,一個這麼簡單的病情,說了這麼半天。”

鄒易很是無語,心想,這還不是為了巴結老人家您,話說這一晚上的露宿可不是鬧著玩的,這裡可是深山,就那螞蟻都要比外面的大上好幾倍,別說是蚊子了,這一晚上呆下來,怕是要失血過多了。

鄒易不知道的是,老道這會心裡卻很是欣慰,當初雖有收他為徒的心思,不過是看在小娃娃心地善良、根骨奇佳的份上,只是沒想到鄒易的悟性更是百年難得一遇,只要講過一遍的東西,不僅能夠完全記住,而且還能舉一反三,有時候提出的一些問題甚至連老道自己都要琢磨很久,僅用了三年時間就把針脈掌握了七七八八,差的只是火候了,想到這一身所學能夠有個衣缽傳人,老道也有些唏噓,不是老道不想找徒弟,實際上每隔幾年他都會出世,到各地轉悠一番,可惜的是這百十年下來卻沒一個看得上的。

“行了,別跟我來這套,罰還是要罰的,沒有規矩不能成方圓,這隻兔子你留著,算是給你補補氣血吧。”看著鄒易那歪鼻子咧嘴的摸樣,老道也是樂了。

聽老道這麼一說,到底還是孩子心性,也不在乎什麼處罰不處罰的了,心想小胖的兔子這會有著落了,心裡反倒美滋滋的。

“師父,我這針脈之術算是學成了嗎?”鄒易一臉期盼的問了一句。

老道點了點頭,欣慰道:“恩,算是略有小成吧,差的只是火候了。”

“恩,那以後多抓些動物試試就行了”鄒易一臉天真的說著。

老道那處變不驚的身子不禁抖了抖,苦笑道:“臭小子,你就給齊雲山的這些畜生們留條活路吧,這幾年被你禍害的也夠多了,這針脈的火候在畜生身上可練不出來,那是要行醫給人看病才能掌握的。”

“哦,那師父,您下面要教我什麼?”

“寫字”

“寫字有什麼好學的”鄒易滿不在乎的說道。

“字如其人,從一人寫的字就能看出一個人的心性,學醫之人首先要有一顆處變不驚之心,作為一名醫者,仁心仁德是根本,這一切都要從寫字開始,臭小子,我告訴你,世上那些個所謂的書法家徒有虛名罷了,和我們醫者的字比起來,那就如小孩蹣跚走路般難看”說到激動處,老道一揮衣袖,倒是有幾分大家風範。

“師父你就吹吧,人家那可是大書法家,我聽柳爺爺說有個叫于右任的題字都賣到一萬塊了,一萬塊啊,那是多少錢了”

“于右任,就他?”老道不屑道,“那小傢伙倒是找我看過病,準備以一副‘易水歌’作為診金,老道看他那字就跟三歲孩子塗鴉般難看,被我一口回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