捲起一股大風,天鵝絨一般的美麗羽毛隨風飛舞,雪白的鳥啄和趾甲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小雌鳥散發出的青春氣息迷昏了封帆胯下的大鳥,它暈了頭,不顧背上主人的喝罵制止,發瘋地追著冰藍而去。
它很快追上了冰藍,它以為,以它的美麗雄壯和優良血統,一定會很快抱得美人歸。誰知冰藍自小是吃仙草長大的,雖是吃素的,卻從來不曾受過半點委屈,更吃不下半點氣。
見到陌生的雄鳥趾高氣揚地追上來,冰藍先前還驚慌失措,在接到雪霓鼓勵的目光後,它猛然一個轉身,高傲地朝著那雄鳥一步一步走過去。雄鳥暈叨叨地站在那裡傻立不動,任由美人兒圍著它轉圈,它有些昏。
封帆坐在雄鳥背上,先前的狼狽和不安早就因為冰藍圍著雄鳥打轉的舉動而消失不見。他看著靜靜站在一旁的雪霓,情不自禁帶了點炫耀:“雷暴是最好的雄也得鳥。”他也是最好的男人。他心裡悄悄的說。
雪霓目光流轉,淡淡一笑:“是麼?”她突然撅嘴打了個唿哨,封帆捕捉到了她眼裡一閃而過的惡意,他敏感地感到大事不好,正要催動胯下的暴雷,冰藍已經煽動翅膀,惡狠狠地朝色迷心竅的雷暴衝了上去,“啪,啪”兩聲脆響,是冰藍的翅膀毫不留情地煽在了雷暴的頭上,雷暴不明白小美人兒怎麼突然翻臉,暈頭暈腦地晃了兩晃,險些摔倒,差點把背上的封帆也晃下來。
冰藍不等雷暴反應過來,又縱身跳起,狠狠朝它的脖子上啄去。可憐的雷暴此時才明白,它被小美人兒捉弄了,打擊了,它情竇初開,從來沒受過這種冤枉氣,自然不能忍受,怪叫了一聲,豎起全身羽毛朝冰藍衝了過去。
他血液裡的野性因為雌鳥的挑釁而全部激發出來,早就把背上的主人忘得一乾二淨,封帆越是想控制它,它越是暴怒。封帆揪著它背上的幾根毛甩來甩去,好不狼狽。
他抬眼看著冰藍的主人,她提著個藥籃子,好整以暇地站在一旁看熱鬧,她的嘴角微揚,顯見是看的很高興。饒是他再少年老成,他也忍不住發怒:“你不管管你的鳥?要是傷了它,我可不負責。”
她淡笑,預期中的輕蔑毫不掩飾:“我也不負責。”
他愣了愣,從雷暴身上跳下,落到她身邊:“你這人好不講道理,我好好和你說話,你不理也就算了,還指使你的鳥和我的鳥打架。”
她笑:“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指使的?倒是你指使你的鳥追趕我們,所為何來?不會是想請我們去聖靈殿喝茶?”
他用最威嚴的眼神瞪著她,她毫不在意。她一身冰藍的衣裙,赤著雪白的胖腳,臉龐燦若春花,微風吹來,把她身上淡淡的野菊花香盡數灌進他的鼻腔裡,胸腔裡,他突然想,邀請她去聖靈殿喝茶,這個主意很不錯。
他摸了摸頭,用一種從來沒有過的語調說:“是我不好,我請你喝茶,可好?你讓它們不要打了,無論傷了誰都不好。”
她驚訝地看著他,他微垂了眼,臉紅到了耳朵根。她笑了笑,吹了一聲口哨,冰藍立刻撇開雷暴,屁顛屁顛地朝她飛奔而來。雷暴不甘心,剛往前衝了幾步,目光就被冰藍扭得飛圓的小屁股吸引去,左思右想,它蔫蔫地站在原地放棄了繼續爭鬥。
事情就是這樣開始的,她和他相處的很愉快。他會在月夜陪她坐在昏黃的黃泉水邊聽她吹奏蘆笛,也會在傍晚和她一道騎了暴雷或是冰藍翱翔在晚霞燦爛的天際看落日餘暉和早升的星星。
有人誇他們是天生一對的時候,他總是微笑喜悅的看著她,她也笑,淡淡的笑,垂著眼睛笑,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她總是悵惘地想,這樣的生活似乎也不錯,多一個人陪著,總比她一個人孤孤單單地活著好得多。
他們也會鬧彆扭,因為他總是很忙,而她總是很閒,她唯一的愛好就是救那些因為各種原因受傷的小獸花妖。甚至於在他好不容易擠出時間來看她的時候,她也要先把手裡的活做完才能陪他。他不悅,他覺得那些東西吸引了她太多的注意力,一些微不足道的阿貓阿狗而已,值不得她花那麼多的時間。他們並不吵架,只是會莫名其妙的冷戰,冷戰之後又和好,和好之後又冷戰。
她有些厭煩,離開了幽冥黃泉,到處遊歷。在蠻荒古地,她看見了一個像太陽一樣耀眼的男子日夜煉器,煉的是一件衣服。他專注的樣子很好看,她想,這人大概是個長情的人罷?她並沒有和他打招呼,而是騎著冰藍悄悄飛走了。
神魔大戰開始,凡是與天界有關的人都參加了那場大戰,奮勇殺敵。她遊離在神魔之間,駕著冰藍,想救誰就救誰,管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