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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在古代官場,送禮是一門藝術。它可以拉近和官員之間的感情,可以方便政務的辦理。可是擺在很多人面前的難題是:禮,怎麼送?送好了,固然可以皆大歡喜,辦好事情,送得不好不僅會無功而返,甚至可能恰得其反、害人害己。怎麼送才能既安全,又有效呢?因此,很多人拿著禮金、禮品,就是不知道如何送到官員手上。

首先,直接把錢和禮物送給官員,是最直接、最簡單的方式,但效果也最難預測。給官員直接送錢送東西,往嚴格了說,就是犯罪現場:送禮者行賄,收禮的官員受賄,而且人贓並獲。因此,直接送禮的危險性太高,既不安全,效果也沒有保障。對於官員來說,最現實的選擇就是義正言辭地拒絕,把送禮者痛罵一通:你把我看成什麼人了?快拿走,我出淤泥而不染!幽默一點的,可以說:請你把禮金送到公堂上去。結果,送禮者就成了官員彰顯自身清廉的汙點證人,一場送禮行為變成了拒腐案例。

明朝有個笑話,說知縣大人過生日,知縣屬鼠。有個小官傾盡家產,鑄造了一個黃金小老鼠送給知縣大人,知縣欣然笑納,然後提醒說:“我老婆下個月生日,她是屬牛的。”送禮者如果遇到這樣的極品官員,估計要抓狂了。所以,官場送禮不是買賣,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不能這麼直接。

好在官員們多少有些愛好。投其所好地送禮,因為隱蔽所以安全,往往還能更好起到增進感情的作用。晚清權傾一時的慶親王奕劻、載振父子貪墨出名。苦於不敢過分的張揚,於是,載振就想到了開辦高階會所的想法。當時,麻將在京津一帶很流行,奕劻、載振父子和許多王公大臣都是愛好者。載振就先後在天津、北京租下院子,裝飾一新後,作為會客場所。來客後,賓主自然要娛樂一下,圍坐一桌搓麻將。載振的麻將籌碼很高,三千兩一局,來客求官者居多,進出一次輸個幾千上萬兩很正常。奕劻父子倆根據賓客輸錢的多少,決定賣官鬻爵的高低,輿論稱之為“慶記公司”。

書畫古玩是古代官員的另一項愛好。很多官員都喜歡蒐集古玩字畫,湧現了一批金石專家、書畫鑑賞家。晚清封疆大吏端方就是一個金石專家,還出過研究金石古董的專著《匋齋吉金錄》、《匋齋吉金續錄》、《匋齋藏石記》、《匋齋藏磚記》、《壬寅消夏錄》等等,堪稱著作等身。他在晚清的聲譽還不錯,有廉潔之名,別人直接給他送禮,他都大義凜然地要求把禮金、禮品送到公堂上去,以示清廉。但是,端方喜歡研究書畫古玩,遇到有人送來求他鑑賞的,他無不熱心地與之切磋。鑑賞需要時間,這些寶貝就留在端方府上由他慢慢賞析去了。文雅的高官們把家中的古玩書畫擺在琉璃廠去賣,為了提高銷售業績,他們常常會不經意地向求他們辦事的人透露,某個古玩或者某副書畫如何好如何好,有心者自然去市面上尋找相關書畫古玩,結果發現就在該人開設的店鋪中。於是乎,如果看到某件古玩週而復始地進出某位高官的府邸,也是可以理解的。

送書畫古玩,看似成本很高,實則不然。雖然古代官員中讀書人的比例很高,但真正精通文史、懂得古玩書畫的人很少,附庸風雅而已,這就更不用說那些透過亂七八糟途徑邁進仕途的高官顯貴們了,送禮者完全可以尋些贗品或者次品去充數,因此降低了送禮的成本。

當今的官場,送禮的形式五花八門,有送高帽的,這是精神層面的禮品;有送錢物的,雖然是俗風俗物,但是真管用,當然形式要多樣,最好打麻將輸給他;有送字畫的,學著士子附庸風雅;有送女人的,必須是美女,如果送的女人比自己的老婆還難看,車都不能要了;還有送藏獒的,男人們的最愛。程思遠曾在過年的時候收到過一對火紅的蠟燭,柱上雕著富貴牡丹,很是喜慶,也沒在意就收下了,結果除夕之夜蠟燭燃完,竟露出兩塊圓筒形金片,足有幾兩,當時鄭曉梅還說,這對蠟燭真重啊,沒等過完年,程思遠就退回了。

這時,縣招商局長王勝遠抱著個籠子,氣喘吁吁的進門了,氣還沒喘勻,就說:“書記,過年了,我給你家立國淘來個寵物,您看看。”

程思遠定睛一看,竟是一隻國家二類保護動物小穿山甲,在籠子裡窩著,瞪著小眼睛看著他。程思遠哭笑不得的說:“你不怕違法犯罪啊,偷獵穿山甲。”

王勝遠還不死心:“這是寵物,可以養的。’程思遠趕緊揮手讓他拿走:”一隻成年穿山甲的胃能裝500只白蟻,咱們拿啥餵它,還是讓它去除害吧,別留在家裡了。”

王勝遠費力的抱起籠子,悻悻的走了,程思遠搖搖頭,苦笑著自言自語:“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