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考察專案達到200多次,旅差費用花了不少,但都是空手而歸。
正在大家心急如焚的時候,主動送上門的專案,就好比久旱逢霖,不辨良莠,統統笑納,結果很多部門紛紛被騙,程思遠也見識了很多這樣的騙子,騙吃騙喝事小,關鍵是有些頂著名企名業的帽子,騙地皮就很可怕了。三松市在城北規劃佔地26平方公里,基礎設施建設投資5億元,闢建了省級經濟開發區,如今入駐的企業圈完地,紛紛撤離,留下了一大片的荒蕪。
松江縣工業用地奇缺,若不是國家在三松市開展棚戶區改造工程,搬遷出去五萬戶居民,騰空出三萬畝土地,否則是無地可用。這三萬畝土地是松江縣唯一的家底了,不能出現任何閃失,必須用在能生出錢來的刀刃上。可以說,招商引資這把拉動區域經濟發展的雙刃劍,運用不良,也會傷己。
當程思遠和文淮山在秘書小高的引領下,步入松滿樓二層包房的時候,皎月集團老總姜進財和手下幾個人早已恭候多時了,姜進財立即起身,滿面笑容把程思遠讓到主位,程思遠說什麼也不坐,堅持讓姜進財坐主位,他和文淮山左右相陪,幾經推讓,還是應了程思遠的意思。
姜進財是個標準的商人,信奉無利不起早、買賣不成仁義在的理念,輕易不會得罪人,儘管今天晚上的宴會,他佔盡了優勢,還是早早到了,在禮節上絕對不會欠缺什麼。
在古代,左右大小排序每個朝代都是不同的,南宋時右相大,北宋左相大,秦時左相大,漢朝右相大,明初左相大,清朝也是以左為尊,比如左督御史比右督御史大,而我國建國以來,在官場上都是都是遵循左大右小的慣例,程思遠自然坐在姜進財的左手邊,文淮山坐在了姜進財右面的座位上。
落座之後,程思遠習慣性地環視了一下在座共同進餐的各位,猛地看見縣委常委、宣傳部長姚姚也在,頓時感覺很詫異,姚姚看到程思遠的目光注視著她,馬上起身說:“程書記好,縣長硬邀我參加,妹妹不敢不來啊。”
“是我請姚姚參加的,”文淮山馬上接過話來,“咱們這些大老爺們,只會喝悶酒,讓姚姚來烘托烘托氣氛。”
程思遠微微點點頭,沒說什麼。
宣傳部長姚姚也年近40歲了,年輕時候長得如花似玉,性格妖嬈,風情萬種,移步多姿,因父母都姓姚,索性起名為姚姚,被全縣機關暗地裡稱呼為妖妖,來松江縣之前是三松市電視臺副臺長,因為和市委副書記鬧出了桃色緋聞,三年前空降到松江縣任縣委常委、宣傳部長之職。
程思遠因姚姚花邊新聞太多,平時除了工作之外,刻意避免和她過多接觸,所有彼此見面客氣多些,不親近。姚姚似乎不在乎這些,天性孟浪,到哪都感覺吃得開,加之還有市委副書記給撐著後腰,很多時候無所顧忌。
中國的官場有個很奇怪的潛規則,凡是一個單位有正副職的,與正職關係密切的,大多和副職很疏遠,反之亦如此。姚姚就是個例項,程思遠刻意和她保持著距離,她自然就向文淮山靠攏,加之文淮山掌握著全縣財政大權,宣傳部是個清水衙門,靠經費存活,時常去請點經費也方便,一來二去,兩人相處的很親密,所以有些需要活躍氣氛的酒局,文淮山都會特別邀請她參與。
酒菜上的差不多了,程思遠當仁不讓的舉起酒杯,緩緩的說:“第一杯酒,我代表松江縣委、縣政府對皎月集團的到來表示真誠的歡迎,儘管我們已經接觸了幾次,今天才算正式坐到了一起,放開來談。我們松江縣早就想擺脫一煤獨大的局面,上馬非煤大專案已經刻不容緩,松江縣可用於工業發展的用地奇缺,這使我和淮山縣長必須要謹慎,土地是我們的命根子,也是我們最後的一點家底,絕不會輕易的拱手相送,所以我們雙方前幾日都感覺談的很艱難,這也不奇怪了。我們既歡迎有實力的客商來投資專案,也要允許我們提些條件,探探客商的誠意吧。來,我滿飲此杯,以表我對皎月集團和姜總的敬意。”
一仰脖,滿滿一杯酒灌了下去。其他人紛紛也都把酒乾了,只有姚姚抿了抿,文淮山看到了,笑著說:“今天是我們縣委、縣政府招待皎月集團,也是重要工作,女同志也不例外,姚姚部長也得乾杯。”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挪揄她,她只好喝掉了半杯,並強調今晚只喝這一杯,再喝就跟著文淮山回家睡。
程思遠剛才的一番話,沒有常規的客套,話語直來直去,無非是給皎月集團一個提醒,也是在點點文淮山不要輕舉妄動,松江縣這點命根子不能輕易動,我們需要有實力有誠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