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志軍拿著一管簽字筆,輕輕敲打著桌面,語氣平靜地道:“老江啊,你年紀大,身體也不太好,我們不會審你太長時間,對你也很照顧了,沒有動用手段,但你該考慮下,進了這個門,再想出去,恐怕是沒那麼容易了,那些人自身難保,也不可能伸手來救你,為什麼還保著他們呢?你現在的表現,讓我很失望,也很好奇,知道嗎?”
江賀之冷笑了一下,盯著孫志軍看了半晌,才搖頭道:“不是在保著誰,而是根本就沒有所謂的保護傘,如果有,能這麼輕鬆被你們擺平嗎?只要提前得到一點風聲,我都會提前跑路的,而不是束手就擒,對吧?”
孫志軍把手一擺,皺眉道:“老江,這是藉口,你沒有跑路,是因為心存幻想,妄想讓省裡下來的幾位神仙,作法施救,只是沒得逞罷了,這個就不要拿出來做理由了!”
江賀之卻笑了,眯著眼睛道:“孫局,不要亂講話,我和官員接觸,都是以商人的身份,談的也都是經商的事情,你們不信,儘可以去調查嘛,來集團公司視察的領導,那可太多了,從前任市委書記到市長,再到下面的官員,多得我都叫不上名字,但大家都是正常交往,沒有涉及到錢的事兒,真的沒有。”
孫志軍見沒有進展,悶頭喝了幾口茶水,放下杯子,轉頭道:“小六,你們先審著,有什麼突破,及時通知我,要看好了,別讓他耍花樣,咱們這位江董事長,可精明得很啊!”
“是,孫局請放心。”範么六點點頭,又拿起材料,皺眉看了起來。
孫志軍走到門邊,回頭望了一眼,冷冷地道:“江賀之,別以為你嘴硬,我們就沒辦法查了,咱們打個賭,不出一個月,你一定會張開嘴巴,吐個底掉!”
“已經底掉了,沒東西可吐了,走好,孫局!”江賀之拿手搓了把臉,就又閉上眼睛,無論面前的兩人如何發問,都不做聲,逼急了就是一句話:“要審我江賀之,你們兩個沒資格!”
孫志軍在樓道里站了一會兒,抽了根菸,就大踏步地走了出去,心情很是糟糕,打黑的行動,雖然很成功,但想借著目前掌握的線索,順藤摸瓜,卻困難重重,接連幾天,都沒有大的進展。
更為嚴峻的考驗是,在前期準備過程中,有來自京城的同行暗中相助,使得行動可以順利展開,但把這些人緝拿歸案後,再讓那些人參與,顯然是不適應的,早在兩天前,那些精兵強將就奉命撤回了。
可濱海市的公安系統,很是複雜,在毛守義和郝清平等人的牽制下,他想恢復昔日的威望,已非易事,更逞論擴大戰果了,可無論多麼困難,孫志軍都想把工作幹好,不能辜負市委王書記的信任,他非常清楚,如果不能借此機會,深挖黑幕,就浪費了一次絕佳的機會。
孫志軍回到辦公室,就關上房門,坐在辦公桌後,拿起厚厚的卷宗,翻看起來,不時做著筆記,冥思苦想,尋找突破江賀之的辦法,這個老狐狸不配合,要想把火燒起來,就不現實。
而就在此時,刑警隊長吳明譜出現在樓梯上,他邁著大步,騰騰地上了樓,敲開了隔壁一間辦公室,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蹺起二郎腿,鐵青著臉道:“郝局,真是太不像話了,有人在背後整我的黑材料!”
郝清平悚然一驚,忙站了起來,輕聲道:“明譜,先別激動,有什麼事情,慢慢說。”
“郝局,你說的倒是輕巧,我能不激動嘛!”吳明譜霍地站起,把頭上的警帽摘下,狠狠地砸在牆上,轉頭喊道:“*****的!這個白眼狼,以為有了市委書記當後臺,就可以為所欲為了?狗屁吧!”
郝清平笑了,拿起杯子,繞過辦公桌,走到飲水機旁,沏了杯茶水,放到茶几上,拍了拍吳明譜的肩膀,笑著道:“明譜,這大中午的,你哪來這麼多火氣?有話好好說,別指桑罵槐的,讓人聽了笑話。”
吳明譜把手一擺,怒聲道:“我不怕,從警這麼多年,我怕過啥?他逞英雄,出風頭都可以,別惹到老子頭上,當初我又沒得罪過他,冤有頭債有主,該找誰找誰去……哪個想拿我老吳不識數,當軟柿子捏,那是瞎了他的狗眼,我呸!”
“明譜,消消火,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郝清平坐在他旁邊,遞上一顆煙,笑眯眯地道:“咱們共事多年,彼此都很瞭解,有什麼話,儘管和我說。”
“郝局,剛剛得到訊息,那邊的人搞誘供,想讓刀疤臉他們把我咬出去。”吳明譜喝了口茶水,聲音恢復了平穩,臉上的表情卻陰沉得可怕,像是隨時都會爆發。
郝清平看了他一眼,沉吟不語,半晌,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