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點半鐘的時候,人武部長關磊打來電話,王思宇和他聊了幾句,就趕忙從理髮店裡走了出來,站了不到五分鐘,一輛吉普車停在路邊,王思宇笑著走過去,開啟車門坐了進去,和關磊寒暄一番,司機把車開走,直到縣城外,遠遠地看到一輛大車,車上有八九個穿著迷彩服的民兵,手裡都拿著一管獵槍,腰裡掛著子彈,大車上竟然還拴著六條獵犬,王思宇不禁訝然道:“關部長,怎麼搞這麼大陣仗,到底要打幾頭野豬啊?”
關磊嘿嘿一笑,悠然道:“正好藉著這個機會進山打獵,現在是獐子、狍子最肥的時候,順便撈上幾隻,遠清縣境內那幾座山好啊,養了不少好東西,不像咱們這,總共那麼兩座山,卻連麻雀都見不到幾隻,打個兔子都費勁,除了蛇,再沒別的東西了。”
王思宇笑著說:“那沒法比,咱們這因為以前發現了兩個儲量不錯的鐵礦,所以開發的厲害了些,不像他們遠清,一直在養山,那邊的自然環境的確很好,其實那邊應該建幾個狩獵場,省城應該有許多人會願意去玩,不光能靠狩獵增加財政收入,還能拉動相關的旅遊產業,一舉兩得。”
關磊笑著說:“王書記的點子不錯,改天我和他們的張副縣長提提,當然了,也不能白給他們出主意,要是真建了狩獵場,起碼以後每年讓咱們免費打幾次獵,我這一年要是吃不到兩次野味,嘴裡都能淡出個鳥來。”
“那是最好不過了,打獵釣魚都是有意思的事情,以後要再有這種活動,關部長可一定要叫上我。”王思宇笑了笑,丟給他一根菸,望著前方青灰色的高速公路,輕聲道。
關磊點了煙,就在吞雲吐霧間,聊了一些打獵的趣聞,又做著手勢,講了射擊時需要注意的動作要領,以及一些狩獵技巧,王思宇聽得很專注,不時地問上兩句,而過了一會,他又故意把話題引向部隊,關磊的話匣子就徹底開啟了,只說在部隊舒服,在營部那會,勤務兵伺候得周到,除了不能寬衣解帶,別的活都包下了,實在是舒坦,到了地方上,就差得太多了,現在連衣服都要自己洗,時常還要燒飯做菜,這落差實在是太大了。
兩人足足聊了一個半小時,期間王思宇又接了兩個電話,卻依舊沒有找戒指的,他就有些頭疼,覺得戒指肯定是假的,後悔貼了那幾張紙,倒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下了高速以後,兩輛車上了二級公路,到了中午,眾人便把車子停在路邊,在一塊條石上用了餐,就著罐頭、火腿、榨菜吃了麵包,又補充了點水,就接著上車趕路,三個小時之後,就轉到了盤山公路上,這裡訊號不好,王思宇的手機才徹底安靜下來,他轉頭望向車窗外,看著飛速向後退去的樹木田地,緩緩地閉上眼睛,靠在座椅上打著瞌睡,不再說話,再次睜開眼睛時,天剛剛擦黑,車子已經停在一處山腳下。
關磊令人支起三個帳篷,大夥在吃過晚飯後,他就派幾個人帶著獵狗上山踩點,野豬一般都是夜裡活動,只要能找到它的窩點,在幾條野豬常走的路上埋伏下來,就極容易打到它,關磊這次準備的很充分,除了手電筒外,上山的五個民兵每人都戴了一頂嶄新的粉紅色礦帽,在夜間開了燈,能照到幾米遠的距離。
把人員分配出去以後,剩下兩人站崗放哨,王思宇和關磊等人坐在毛毯上打撲克,關磊的牌技極臭,不到半個小時,臉上就已經貼滿了紙條,嘴裡一直在抱怨,只說對面的民兵不懂配合,王思宇是貼得最少的,下巴上只粘了三張小紙條,眾人玩到晚上十點,山上隱約傳來熱鬧的狗叫聲,關磊趕忙合了牌走出帳篷,豎著耳朵聽了半晌,王思宇也跟著走了出來,他剛剛來到關磊身邊,極遠處便響起三四聲槍響,關磊笑著說:“估計是打到了,這次倒還順利。”
兩人回到帳篷裡,又玩了一會,便鋪了軍被,王思宇眯了不到二十分鐘,就被關磊震天的呼嚕聲吵得厭煩,沒辦法,只好抱著被子上了吉普車,在車子裡睡了一晚,天亮後,上山的民兵便返了回來,野豬沒打到,眾人倒抬了一頭公鹿下來,不過這倒樂壞了關磊,他繞著這頭鹿轉了幾圈,把幾位民兵好頓表揚,眾人在吃過早餐之後,圍在車邊商量了一番,重新把野豬的活動範圍畫了圈,便留下兩人休息,其他的民兵兩人一組,從三個方向上山。
王思宇自然是和關磊一組,前面有個高個子民兵牽著獵犬,三人沿著一條羊腸小道向上行去,獵狗很是興奮,帶著三人加快了速度,踩著腳下的枯枝落葉,在吱呀呀的響聲裡,三人沒用半個小時,就來到了半山腰,而此時的山坡就更加陡峭起來,小路也越來越窄,兩旁齊腰深的灌木密密實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