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宇心裡突地一跳,暗自吃驚,脫口而出道:“有這麼嚴重?”
於春雷點點頭,皺眉道:“老實說,我有些不放心了。”
王思宇有些臉紅了,尷尬地解釋道:“春雷書記,我不是經常動手打人的,這次確實是意外。”
於春雷笑了笑,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水,輕聲道:“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不應該讓你承擔太大的風險,要知道,到了你現在的位置,就是一個分水嶺了,越往上去,就會變得越累,風險也會變得越來越大,若是有個閃失,我就沒法向她交代了。”
話音過後,兩人幾乎同時陷入了沉默,各自想著心事,不再吭聲。良久,王思宇伸出手,從床頭櫃上摸過煙盒,抽出兩支中華煙,遞給於春雷一顆,幫他點頭,自己也燃上煙,深深地吸了一口,吐著菸圈道:“春雷書記,我是不會放棄的,走到現在這步,我也付出了很多,若是前功盡棄,太可惜了。”
於春雷點點頭,望著指間繚繞的煙霧,表情凝重地道:“可你要想好,世上沒有兩全其美的事情,又想當著逍遙快活的紈絝子弟,又想當主政一方的國之棟樑,那是絕不可能的,這個世界上,只有非凡之人,才能做出非凡之事,你若是改不掉現在的一些習氣,怎麼上去的,就會怎麼掉下來,我倒不怕丟人,只怕你自己受不了。”
王思宇皺眉吸了口煙,坦誠地道:“春雷書記,這個你放心,即便沒有來京城時,我也在華西官場乾得很好了,只是到了後來,走得太過順利些,難免生出些驕奢之氣,總想一下將對手打倒,沒有纏鬥的耐心,我琢磨著,在南粵官場吃的虧,夠我受用半生的了。”
“小宇,你能做出反思,這很好。”於春雷點點頭,臉上總算有了些笑模樣,語重心長地道:“送你一句話,克己復禮為仁,有空要多讀讀《論語》,半部論語治天下,這話到現在也不過實,儒家思想裡面的禮治,德治,人治之法,仍有學習的必要。”
王思宇點點頭,伸手拉了拉被子,把那本厚厚的《豔史通鑑》蓋住,笑著道:“春雷書記,放心吧,這些日子在醫院裡,沒做別的事情,就是讀書學習了。”
於春雷嘆了口氣,輕聲道:“光讀書還不行,要身體力行,你這鶯鶯燕燕的,亂來一氣,就很不好,應該約束自己,那些女人,該斷的就斷掉吧,不要誤人誤己。”
王思宇有些不高興了,信手翻著書,淡淡地道:“春雷書記,私生活方面,別干涉太多。”
於春雷見說服不了他,稍稍有些遺憾,卻也不再勉強,而是緩和了語氣,輕聲道:“前些日子,碰到總書記,他還問起你的情況,總書記也講了,這兩年敢講真話的幹部日子不太好過,要糾正這種狀況,他對你和陳家小子都很看好,希望你們再加把勁。”
王思宇笑了,撓頭道:“你看,身上還是有些優點的吧。”
於春雷微微一笑,把香菸熄滅,丟到旁邊的菸灰缸裡,站了起來,走到窗邊,背手道:“這次過來,也是想和你商量工作的事情,去團中央你不滿意,那麼去江南省怎麼樣?”
王思宇點點頭,微笑道:“可以,不過,要和陳家小子對上,心裡還真有些沒底,他是真正的狠角色,有種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氣勢,要講領袖氣質,我和衛國都不如他陳啟明。”
於春雷擺擺手,輕描淡寫地道:“那倒沒什麼,陳啟明在江南省也頗受掣肘,加上派系內部鬥爭不斷,太過分心,幹得不甚理想,中央已經批准他平調回皖東了,大概下個月就要走。”
王思宇愣住了,削了蘋果,送到嘴邊,一邊咀嚼,一邊暗自思忖:“這倒真是奇了,啟明兄做事向來一往無前,只進不退,鮮有無功而返的時候,難道是渭北的失利,折了他的銳氣?”
想到這裡,他抬頭問道:“春雷書記,我去哪個市?”
於春雷笑笑,轉頭道:“去省裡工作,擔任江南省省委組織部長。”
王思宇張大了嘴巴,驚喜過望,卻滿臉狐疑地道:“怎麼還跑到衛國前面去了,春雷書記,你不是講過,咱們不能破了規矩嗎?”
於春雷回到床邊,拿起杯子,呷了口茶水,淡淡地道:“這是上面的決定,說符合破格提拔的條件,我本意是推辭的,可前兒晚上,忽然心絞痛得厲害,緩過來後,唯恐出現意外,索性就同意了,這也算是中央的補償吧,畢竟再幹一屆,我就要下來了,沒有功勞,總還有些苦勞,總書記是體諒的。”
王思宇聽了,心裡有些難過,剛才的高興勁,竟然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盯著於春雷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