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來說謝殊宛對於此事不應該感到好奇,郭嬪在謝家人眼裡此時最多也就算個丟了的玩物件。
這會兒謝殊宛問起來倒並不是不知禮數,不過是幾個原本生疏的小娘子,要想快速拉近距離,能說的話也是有限,謝殊歡打趣了一句便適可而止,還能再引起幾人注目力,讓大家親近起來,便唯有找樁事兒來說。她謝家裡這幾位小娘子都極為聰慧,謝殊宛看起來與謝利亨相似,一副不通俗務的樣子,但其實並不是那麼傻的。
“曾在貴妃娘娘宮裡見過一回。”
傅明華裝著不曾聽過謝氏提及郭嬪的事兒,問了一句:“不過怎麼宛表妹突然提起她了呢?”
謝殊宛微微一笑,沒有答話。
一旁謝殊歡卻像是著急,催促了一句:“她現在怎麼樣了?”
“問她做什麼?”
謝殊宴臉上神色溫和,有種強裝出來的怒火。
她靠近了傅明華:“這郭嬪曾是謝家裡收留的食客之女,元娘可知道?不過是個貪圖富貴的小人,說出來也怕汙了元孃的耳朵。”
便不提這事兒了。
幾人又說笑了一陣,有丫環朝這邊匆匆而來,說是要剪兩枝花回去插在十七娘的房中。
“她最近剛入學,脾氣差得很。”謝殊宴將下人打發走,回過頭來時伸手拉了拉厚厚的披帛,望著傅明華笑:“若是元娘不嫌棄,也可以隨我們入族學。授課的女夫子夫家祖上也是孟家旁支,倒是看能入元娘眼不。”
她所說的‘剛入學’的十七娘是謝利貞的女兒謝殊瑩,今年才將五歲。
至於謝殊宴邀傅明華入學,傅明華自然是答應了。
先不說這位女夫子夫家來頭與大儒孟孝淳關係,就是從謝家對女兒重視程度來看,也不可能當真請個庸人來教謝氏的女兒的。
她在洛陽之中時,傅家只是新貴,重視兒子而輕女兒。
如今長樂侯府裡當家做主的是長樂侯夫人白氏,光是從傅儀琴的性情舉止,便可看出白氏是個什麼樣的貨色了。
對於傅家的女兒,白氏喜歡的便極其寵溺,將個傅明霞寵得不知天高地百,而不喜歡的便大加冷落。
傅家倒是也裝模作樣的修了族學,不過請來的夫子都並不是什麼擁有真正水平的人,而傅家的小娘子為了表現出自己的身份地位,平時也不與這些人攪到一道的。傅明霞更是由白氏做主,單獨請了女夫子授課,但在傅明華看來,傅明霞這書倒是沒讀進心裡,只白花了請夫子的束脩。
她受沈氏影響很深,一心只想嫁個高門大戶,以便揚眉吐氣。
白氏深恐人家瞧不上長樂侯府,而極盡奢華之能事。
由白氏再到傅明霞,都瞧不上府中所辦的族學,導致族學裡如今進學的都是不少投靠傅家的親戚之女罷了。
相較之下,江洲謝家不知名聲比長樂侯府大了多少,但府中的女孩兒倒是該嬌養的便嬌養,不該嬌慣時又絕不憐惜。
想到這裡,哪怕傅明華對謝家也並沒有什麼好感,可光是從教養女兒這一點,謝家便已經強了長樂侯府不知多少倍了。
與謝殊宴幾人分離,江嬤嬤考慮著明日傅明華出門要穿的衣裳,定好之後要拿去薰香。
江嬤嬤與碧青都忙了,傅明華倒顯得清閒了下來,屋中緊靠胡椅的矮桌上擺了一盆蘭花,她捏了帕子將葉片仔細擦了擦,想起今日郭瑞成推的那卦。
謝家與郭氏後人交好,這事兒並不稀奇。
第二百零三章 想你
當時郭瑞成推出卦象之後又極快拂去,顯然是有心維護謝家。
她想起了燕追後來說起郭瑞成卦象時似笑非笑的神情,自然而然便也想起了他當時古怪的模樣,又誑著自己往下跳,頓時又覺得臉上發燙,自然也就不再去想了。
倒是那位善正未曾聽說過,但謝應榮能與之相交,自然也不是泛泛之輩,否則要想成為謝氏府上客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她總覺得自己要摸到了一點邊兒,但仔細一想又覺得一片混亂,最終還是不想了。
早晨向趙國太夫人崔氏請安,謝家的人怕是早就知道燕追要帶她去岳陽樓走一走了,崔氏早晨捧了茶就笑:“正該多走走,否則捂在府裡做什麼呢?”
祝氏等人都點頭應答。
出了崔氏院門,內院是有路直通後門而入的。
謝家等級森嚴,牢守著舊時祖宗傳下來的規矩。
這棟宅子光是進出的門不少,不同的人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