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寧身體很累，但許是心裡有事兒，她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

下午熱敷過的眼睛，又毫無預兆地跳起來。

她懶得再起床弄熱毛巾，索性就由著眼皮跳，手伸向枕頭下面，摸到什麼東西才稍微覺得心安一些。

溫寧就這麼躺在床上，睜著眼睛數羊。

數到快2000多的時候，終於有了點睏意，她側過身抱著被子，閉上眼睛。

剛睡著不過兩秒，忽然聽到房間門鎖發出極輕的一聲咔嗒，她鬆懈的神經一下緊繃起來，剛坐起身準備下床，房間門便被推開——

一道黑影鬼魅般地閃了進來。

溫寧的呼吸瞬間凝滯，瞪大了眼睛，試圖在黑暗中分辨出闖入者的模樣，可那黑影動作太快，還未等她看清，便迅速逼近，冰冷的東西抵在她額頭，那觸感她再熟悉不過，是槍！

藉著窗外的月色，溫寧這才看清楚，來人帶著一張狐狸面具，那狐狸眼睛處是空的，透出面具後面人陰冷的眼神，格外滲人。

“說！油墨配方是多少？”面具後傳來女人冰寒的聲音，手裡的槍越發用力地指著溫寧的額頭。

聽到這個問題，溫寧立刻跟文具廠死去的那個間諜聯絡起來，看來都是同一批人，是衝著她的油墨配方來的。

既然對方有所求，那在得到想要的東西之前，她是安全的。溫寧迅速分析情況，冷靜下來，試探道，“文具廠那具消失的屍體是你弄走的吧，你是倭國人，你們想拿油墨配方，是想交給倭國的文具廠掙錢。”

“我再問你一遍，油墨配方是什麼？”女人完全不給她試探的機會，重複一遍剛才的問題，耐心耗盡般開口。

溫寧抿著嘴角不講話，放在被子裡的手悄悄往枕頭下摸索。

狐狸女人見她不回答，眼裡頓時霜寒一片，手裡的槍動了動，“說話！”

文具廠的案子背後牽涉到兩個涉案人，加上眼前這個女人，溫寧猜想這些人背後一定有組織，她一點都不怵地緊盯著女人面具下的眼睛，語氣輕嘲，“沒拿到油墨配比，你怎麼跟組織交代？”

狐狸女人冷笑：“拿不到配方也沒關係，把你殺了，再把你的文具廠燒了，一樣可以達到目的。”

“是麼？”溫寧勾唇，真以為她傻嗎，要是直接把她殺了也能達到目的，那這個女人就不會拿槍威脅她，而是直接朝她開槍。

說那麼多，最終目的還是想拿到油墨配方。

一般人被人拿槍抵著，早就害怕得渾身發抖，問什麼說什麼了，可溫寧油鹽不進還能清醒地跟她周旋，狐狸女人眼神變得狠辣起來，手裡的槍忽然一轉，朝著溫寧的胳膊便射出一槍——

溫寧一直緊盯著女人的眼睛，早在她眼神微妙變幻的時候，便已經心生防備，在槍聲響起前，溫寧飛快地往床下一滾，躲開女人的射擊。

“還真是小瞧你了！”一槍沒中，狐狸面具下的聲音氣急敗壞，顯然沒想到溫寧還能躲開這一槍，話落又舉槍對準溫寧的腿，扣動扳機——

然而在她槍響之前，另一聲沉悶的槍聲更快地響起，戴著狐狸面具的女人只覺得小臂灼燒般疼痛，手裡的槍滑落在地，她驚愕地瞪大眼睛，抬眸看向對面的溫寧，月光下，溫寧穿著白色真絲睡袍，長髮隨意披散在腦後，雙手託槍，一張容貌絕豔的臉如冰似雪，眼神沒有任何溫度地看著女人，“現在該我問你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