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63部分

樹的家鄉在湘西的大山中,坐火車坐汽車要時間,黑少便帶著我們兩個用了縮地法,隱了身極快的前進。

一會兒,黑少說一聲到了。

我睜開眼來,果然眼中看到的,再也不是杭州城的繁華和熱鬧,而是青山綠水,江邊的山腳下,一棟泥坯房子,刷著白石灰,前面一個院子,左右和屋後面全部是山和樹林。感覺就像是誤入了桃花源,與現代大都市的高節奏生活一點都聯絡不起來。

這是小蘭的父母家。樹站在小路上,指著那棟白石灰的泥磚屋子告訴我們。

小蘭現在在她爸媽家嗎?

我們一邊隱著身往前面走,黑少一邊問樹。

在吧。我來之前是在的。

我們便點點頭,走近那棟房子。

牆上地白石灰已經開始剝落,牆壁角堆積著時高時低的土屑。黑色的屋簷從上面垂下來稻草,被風吹得搖來晃去。看上去很是蕭條。

院子地左角倚著山壁,山腳種著一棵桃樹,現在正是夏天,桃樹已經結子,可以看到青澀的小桃子。

每間房各有一個木窗子。窗格上刷著紅漆,上面地漆也開始剝落,窗角堆積著紅色的碎屑。

院子裡鋪著一張竹床,床前放著張桌子,上面放著稀粥,應該是晚飯。

西邊太陽已經下山,晚霞鋪滿了天空,紅蜻蜓也飛得到處都是。

我們正感嘆多年沒有看到這麼原始美麗的景緻。聽到腳步響,走出來幾個人。

為首的是一個老頭子。駝著背,在那裡咳嗽,後面拿著碗筷出來的是一個老嫗和一個年紀女子。大概快三十歲地樣子。面目很清秀的,但是皺著眉頭。抿著嘴角。眼睛溼溼的,好像不久之前還哭過。

她就是小蘭。樹輕聲告訴我們。

我們三個坐在遠處的石頭上。聽得到飯桌上三個人的談話。

兩個老人先坐下。小蘭站在那裡給他們盛粥,然後再自已坐下,三個人一邊吃飯一邊說話。孩子,吃完飯回去吧,你這樣長期住在孃家也不是個事。

是老人停下碗筷,開始吸菸時勸她的話。

小蘭微微抬了抬頭,沒有吱聲。

小蘭,別聽你爹的,他那樣打你,自已做了對不起你的事,反而說你。不要回去,爹孃只有你一個女兒,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小蘭依然沒有說話。

老太婆,你真是不明事理,嫁出去的女人潑出去地水,我們再疼她再留她有什麼用,那邊的親家反倒要說我們不識事理,護著自家孩子。這樣鬧下去,僵下去,難道還離婚不成。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年青夫妻哪個不疙疙瘩瘩的過日子。聽話,吃完飯就回去,爹不是不留你,爹是為你好。你現在也三十歲了,老大不小了,要懂事,這大山裡,不比別地地方,女人要是離婚再嫁,會被別人笑話的。

小蘭望了望她爹,仍然沒有說什麼。

我不要她回去,你是沒看到她身上地傷。再回去估計會被打死地。

老人護短,老頭子菸灰筒一磕,怒道,你敢!你還反了不成!

好了,爸,媽,你們別吵了,我一會就走。

小蘭不想讓父母操心,開始急急吃飯。

老婆婆在一邊唉聲嘆氣,偷偷抹淚。

一會,小蘭就吃完飯,進門收拾東西。老婆婆跟著進去,我們也跟了進去。

看到老人走在小蘭的後面,說道,蘭啊,你地傷口好了沒有,給娘看看。

小蘭沒有吱聲,只是背對著我們收拾東西。

來,給媽看看。

老人執意要看,小蘭最終沒有忍住,哇的哭了起來。

我們在油燈下看到背對著我們的小蘭,背上全是青一條紫一條的傷痕,像無數蜈蚣爬在上面,看起來好可怕。

老人一邊細細摸著那些正在結痂的傷口,一邊喃喃的念道,真是作孽啊作孽啊。小蘭的肩膀在抖,應該是在那裡哭。

蘭啊,以後他要是再打你,你就跑,你不能坐在那裡讓他死打啊。

老人無能為力,說著這些同樣無力的話。

媽,我怎麼嫁了一個這樣的人,他吃喝嫖賭樣樣俱全,自已在外面和別的女人不三不四,反倒說我偷人,我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他的事。每次不是不回來,一回來必是喝醉了酒,對著我拳打腳踢,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上次本來懷上了一個孩子,結果也被他打得流了產,事後他反倒又怪了我,說我身體弱,自已保不住。

小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