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鼻前深深嗅一下那死亡的特有味道。還有380。飯店房間不宜吹樂器打擾附近的住客,但還是忍不住把嘴放在管口上,閉上眼睛,輕輕跟它*。很喜歡這親暱的動作,三萬分喜歡。刻意沒碰它幾天,看我質疑它的能量強,還是它的誘惑強。結果,反叛的意識像*一樣不時出現要阻止我再去碰它,可體內另一股奇妙的意識卻像塗死亡香水男人飄過來的姿勢一樣,非常吸引我。
不知不覺又沉睡過去了。
第二天,沒帶夠衣服,有點冷,我把自己裹在羽絨大衣內,還是感到赤寒。鼻已有點僵了。車站就在飯店樓下,真方便得沒話說。不少遊客已經排隊在站前等公車到景點觀光。我找到C6站,聽到旁邊馬路響著行人開步指示的音樂,是帶點陰沉、沒有和絃的單音,一聽上去就知道是日本老歌謠,幾下不足10秒的單音重複到轉燈號為止,在冷風中護送路人寂寞的步伐,不知為何,聽上去有點心痛。日本果然是個超級細心的民族,能抓緊最打動人心的觀感和情緒,叫你迷進她的懷抱去。
我在冷風中站了一分鐘,出現的是一個高個子,起碼185,樣子像有點外國人面相的日本男人,頭髮很短,只穿了薄薄的西服,年紀大概30多吧。他木無表情,像確認身份的海關員一樣上下打量了我,聲音非常沉實和堅定地說:
“沒帶夠衣服嗎?看你的鼻快凍僵了。”奇怪的是,這麼冷的天氣,他說話時居然沒有噴出白霧氣,直覺告訴我他是冷血動物,或者根本是個死人。想到這裡竟有點心寒。我正要開口問他是誰,他已開步了,示意我跟隨他。他的腿很長,走一步等於我3步。我沒好氣只好急急跟在他後面,他在轉彎處停下來。那是一部黑色的Land Rover,他開啟車門示意我上車,不等我走過去他已自顧自坐進去準備開車。天,我告訴自己只好習慣,反正已來了,只好順應遊戲規則走到謎底。靠!車內竟沒有暖氣,我忍不住問他:
“能開暖氣嗎?我快凍僵了。”
“你應該多帶衣服。這是日本的冬天。”他果然是冷血的,靠! 電子書 分享網站
深海眼神的冷血雪男與燃點心火的菸斗(5)
還能說什麼?我對他已產生厭惡感。一路車程我們都沉默,我其實冷得要命,車到了半山我感到陣陣寒風滲入車廂內,即使所有窗門已經緊閉。路的兩旁開始有積雪了。天,我們到底在哪裡?京都有雪山嗎?京都的山林是寒帶的密緻,織得像細緻的綢緞,相比之下,我們南方的林木粗疏得像麻布。幾個星期前還在誘媚萬千遊客的楓紅已經褪盡,只剩下殘棕,山色的主調仍是綠,因為寒冬而稍為發暗。天上的白雲彷彿全部粉碎掉下來,灑滿樹上。漫山的枝椏好像比天空還要明亮。待車停下來時,彷彿被埋在深山的雪堆裡。我看到附近有一條一米高的麻石柱,上面是很優美的日本書道刻成黑色的幾個字:“親鸞聖人??修行?地”。
“進去。”冷血男人終於開口了,那一刻我才仔細近距離看清楚他的臉,五官竟有點像平井堅,尤其那臉凌亂的鬚根。
面前是一間很舊的寺院,暗綠色的斜屋頂,發白的紅木寺身,遍地積雪,漫天灰暗,山間霧氣飄過來,我打了一個冷顫,是那種入骨的寒氣。我跟著冷血男人走上鋪著厚厚白雪的石級,必須小心翼翼才不致滑倒,他卻健步如飛,像雪人回家一樣。走到寺院門口,兩邊都有較早前被鏟在兩旁的小雪丘。昨夜一定下過大雪。冷血雪男拉開分成很多小正方框的木門,我在跨過門檻前抬頭看到寫著“定思院”的門牌。
“Sumimasei(打擾了)。”冷血雪男用日文向室內鞠躬打招呼。我在玄關處脫鞋,抬頭一看眼前一亮:寬敞的榻榻米房間,大概有50平方米。室內很明亮,空空的什麼也沒有,除了房子正中的一張小黑檀矮木桌,上面放著一個深褐色的銅缽和頭包著白毛布的小桃木敲棒。桌子的兩邊放著兩塊黑色的四方軟墊。最重要的是,室內有暖氣。
我定定地看著室內的一切,貪婪地開啟面板感受那渴求的溫暖,回過神來冷血雪男已消失了,門也關上。天,我真粗心,應該看一下他在燈光下是否有影子。他就是在光和溫度下消失的死亡使者嗎?他帶我來這地方幹嗎?
四周沒有人,會有一個老頭或什麼的死亡智者出現嗎?我走到房間正中,在桌前停下來,沒有任何發現。
“Sumimasei!”我用日文大聲說,還是沒有任何回應。當我快要放棄想離開時,突然右邊一扇門被拉開,一個穿黑和服的老人無聲地走出來,像拍電影一樣出現。花白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