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再問一句,王家可是我謝家的仇敵?“
王家和謝家勢如水火,在洪都府爭鬥多年,各有死傷,仇恨越來越深,這是一個解不開的結,只要是洪都府的人都知道,王家和謝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只是因為實力差不多,底蘊都很深厚,不是一下子能消滅的,互相忌憚,這才沒有全面開戰。
“不錯。“
謝肅猶豫了一下,要他反駁王家和謝家沒仇,他是無論如何說不出口的,這麼多人看著呢。
謝肅看著凜然正氣的謝辰,心中忽然有一絲不妙的預感。
“那我請問,我和仇敵交手,重創對方,讓對方遭受重大損失,這是功還是過?為什麼對外的勝利,到了家族,非但不鼓勵,反而要給我治罪?這是什麼道理,我們謝傢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窩囊了,其他家族的人聽到會怎麼看我們,王家的人知道了會怎麼嘲笑我們?五長老,這是你願意看到的嗎,難道你希望王家的人看到我們自相殘殺,嘲笑我們的愚蠢?請你告訴我,五!長!老!“
謝辰每問一句,謝肅身上的汗便多一些。
他張大嘴,說不出話來,謝肅向來擅長給人定罪,總是找出家族大義讓人無法反駁,可是面對謝辰的質問,他卻發現,他根本說不出反駁的道理來。
一時間,他的臉色變得很難看,甚至微微漲紅,“一個普普通通的,從底層來的子弟,竟然也敢質問我這個長老?!你想造反不成?!“
啪!謝肅一拍桌子,一下子站起,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著,顯然憤怒到了極點。
還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對他說話。
沒有人敢質疑他這個長老。
可現在,謝辰做了,而且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質問他這個長老。
謝辰卻知道,這個五長老內心中的恐懼多過憤怒,他不過是用憤怒來掩飾。
他冷笑道:“不是造反,只想求個道理。一件很普通的事,在別人那裡要受到表揚,可是為什麼到了我們謝家卻反過來了,自己窩裡鬥,我們謝家就這麼沒骨氣嗎?要是我們連自己都看不起自己,貪生怕死,生怕惹怒仇家,那誰還會看得起我們?誰會幫助一個不自尊不自愛的家族?這樣的家族有何前途可言?!“
謝辰的話震驚了每個人。
“要是我們連自己都看不起自己,貪生怕死,生怕惹怒仇家,那誰還會看得起我們?”
“誰會幫助一個不自尊不自愛的家族?”
“這樣的家族有何前途可言?”
一句句話如同一把巨錘,狠狠地敲打在眾人的心中。
所有人都愣住了,從來沒有人說過這番話,但是這番話卻是如此的正確,如同醍醐灌頂,打碎了長久以來眾人心中的迷霧,說出了眾人的心聲,激起了眾人被壓抑許久的情緒。
在場的人都如同被當頭棒喝一般,幡然醒悟,似乎有什麼東西甦醒了。
血性!
沒錯,身為人的血性,身為武者的血性。
還有,傲骨!
身為家族子弟的傲骨,身為傳承四百餘年大家族子弟的傲骨,身為謝氏家族人的傲骨!
都被謝辰幾句話給喚醒了。
人人熱血沸騰。
此時,謝辰在他們心中的形象已經不僅僅是一個天賦過人,實力高強的同族子弟,更是一個領路人!
“今日,我遭到制符師錢德無緣無故的攻擊,差點神識受損,而後,我無意中被引入王家設立的陷阱,金貂符店,遭到王家多名護衛的圍攻,後來更是有王家執事王千元出手,我差點命喪雪浮大道,幸好有散花樓樓主蘇冰雲和風雲會使者南宮馨兒出面,以及天豪、天奕兩位舅舅及時趕到,這才沒讓王家的人得逞。”
謝辰接著說道,將今天發生的事簡要說了一遍。
眾人恍然,原來如此。
很多人不知道這次事情的經過,這件事還沒有大範圍傳播開,此時方才聽從謝辰口中聽到,即便是謝柏和謝源兩個人都不是很清楚。
就事論事而言,謝辰今天對王家所做的一切都是應該的,是大快人心,不但不應該責罰,反而應該稱讚。
他並非故意挑釁,而是被迫反擊,如果連這也要遭受責罰,那還有誰敢對付王家?今後謝王兩家對決,誰敢站出來為家族一戰?
想到這裡,所有人,尤其是身為長老的謝靜萍,背後冷汗涔涔而下。
今日一旦真讓謝肅對謝辰問罪,那對族人精神的打擊是無形的,巨大的,致命的,決不能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