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眼前似乎有風,下一刻她的額頭就貼上了一隻涼涼的手。
“師尊還真是……”
話雖然沒說全,但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猜也能猜到他已經知道這個小孩看不見的事,也知道這件事是誰做的,而這個人大概也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
“咄!”
被突然一聲喝嚇到,褚言還沒來得及抖,腦門就被人狠狠拍了一巴掌,“啪”一聲脆響幾乎和“咄”同時響起。
就像眼前的黑紙板突然被移開一樣,她發現自己能看見了。
不過能看見和恢復視覺是兩碼事,因為此刻出現在褚言視界裡的東西顯然和現實有很大的差別,尤其是色彩,花花綠綠的一片根本看不清,如果硬要描述的話大概是賽璐璐風格的負片模式,看得人眼睛疼。
有什麼東西在眼前晃了晃。
“能看見了嗎?”
褚言眨眨眼,不知道是該點頭還是該搖頭,伸手抓了一把眼前的亮紅色條紋,結果抓到的是冷冰冰的欄杆,而剛才還在晃手的男人已經把手收回到了欄杆外面,看樣子對她還是很有警惕心的。
“看來是能看見了。”
男人說著,站起身拍了拍長袍下襬。
褚言看到有什麼東西從他的下襬飄飄飄忽忽的飛了出來,像游魚一樣,還不止一條,其中一條還“遊”進了籠子裡,就在她眼前。
她伸手就把那條“魚”給抓在了手裡。
“嘶——”
男人像是被抓住了要害一樣倒吸了一口冷氣。
“你抓住了什麼快放手!”
褚言沒理他,雙手齊上陣,把那玩意攏在手心裡捏扁搓圓,像在玩一塊橡皮泥,籠子外面的男人差點就跪下了。
“你到底在玩什麼,快鬆手!我可是來幫你的!”
聽到男人的聲音都在發抖,褚言這才停了手,但是卻沒放開手裡的東西,仰頭看著他,試圖從模糊一片的色彩中分辨出他的表情。
當然,她失敗了。
這種“濾鏡”之下,她連對方是個人都只能勉強分辨,更別說看清表情。
那她現在該怎麼辦?
開口說話嗎?
問題是人物設定這孩子就不會說話啊。
……不過眼前這個人並不知道,開口試試吧。
褚言張了張嘴,本想說“我看到的東西很奇怪”,結果出口就變成了毫無意義的“啊啊”聲,還帶點沙啞,標準的啞巴表現。
很好,這下連設定都不用管了。
“咦?啞巴?”男人顯然沒料到會有這樣的事,又蹲了下來,“你不能說話對吧,能聽懂我的話嗎?”
褚言點點頭。
“能聽懂就好,你先把你手裡的東西放開。”
褚言沒放,反倒手快又抓住了一條“遊”進籠子的“魚”,雙手一合,兩團不明物竟然合成了一團!
男人“啊!”的叫出了聲,向後跌坐在地上,捂著腦袋,一看就很痛苦的樣子,就差在地上打滾了。
“松……鬆鬆開,快鬆開!我要死了!”
褚言後知後覺的想起,自己扮演的這個小孩有一隻能看見黃泉的眼睛。
這麼說她手裡的東西是正常人看不到的?總不會是人的魂魄吧?
無意傷害眼前的人,她趕緊鬆開了手,那合在一起的兩團立刻分開來,竄離了籠子,鑽回男人衣袍下襬。
男人這才緩過勁來,也不起身,直接盤膝坐在地上喘氣:“你剛才抓住的是什麼?”
褚言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她覺得有點奇怪,這個孩子的左眼是紅色的,按理說這個人只要不瞎就會發現異常,可是他卻表現的好像什麼都沒看到一樣。
是見怪不怪還是說這孩子的紅色眼睛被遮掩住了?
這麼想想,這孩子的右眼看到的和左眼看到的畫面一樣,如果說只有一隻眼睛是黃泉眼的話,不應該出現這樣的情況才對。
看來是那位帶他走的山河上師做了什麼,也不知道和把他關在籠子裡有沒有什麼直接聯絡。
男人見問不出來也不在一個問題上糾結,轉而問:“你是不是能看到我看不到的東西?”
褚言繼續茫然臉。
我怎麼知道你看得到什麼東西,我現在看什麼都是花的,如果能把畫面呈現在紙上,估計就是一幅完美的印象派作品,連莫奈都自愧不如。
“……好吧,看來你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