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的人極為熟悉天京城的路,七拐八拐,車速極快。
許副官幾次回頭往後看,那大少的人真的再沒有跟上。
他心裡頭焦慮,卻沒敢表現在臉上。
到了蓮園,杜聿霖點了許副官,還有一個年輕的兵,跟著他一道。
“少帥,這麼進去怕是不妥!”許副官略顯深沉地道。
那帶路的說了,“你這小老弟怎麼說話的,難不成咱們將軍還會對少帥不利?”
杜聿霖的眼光也厲了幾分,“既是合作,就理當給予這應有的信任。”
許副官道了聲“是!”
那帶路的領著三人進去。
外面都是農戶,沿街擺點自家農產的東西,有賣橘子的,也有賣八角茴香的,趕個午間的集市。
而蓮園近郊區,佔地廣闊,基本沒有遮掩和利於埋伏的地方。
只消佔了樓上幾個角兒,就能俯視得一清二楚。
“這一封書信來得巧,天助黃忠成功勞。站立在營門傳營號,大小兒郎聽根苗:
頭通鼓,戰飯造……”
那聲音洪亮,唱的正是《三國演義》的七十回。下頭沒一個觀眾,可那戲臺子上幾人,也是唱的熱熱鬧鬧。
杜聿霖經過,面容含笑,似乎是這曲應和了心意。
一樓敞亮,茶座都看齊了。
一看就能看到張將軍聽著曲搖頭晃腦,很是陶醉。
張將軍招了招手,“二少的臉色可不大好!”
杜聿霖晦氣地說:“別提了,失血過多,差點沒了命。我原先還當他是兄弟,可過了這一遭,什麼兄弟情誼啊,都沒了。”
“話也不是這麼說!”張將軍打著哈哈,“兄弟還是兄弟,不過,親兄弟還得明算賬。你別以為老哥不知道,你那哥哥雖然不地道,你可也沒地道到哪裡去……比如那位沈小姐……哈哈哈哈……”
杜聿霖像是與他心照不宣似的,乾笑了兩聲。
張將軍舒展的眉眼,無不是在表示著他內心的愉悅。
這種愉悅是,人為魚肉,他為刀俎的愉悅,也是勝券在握的愉悅。
臺子上的鑼鼓聲,還在叮咯嚨咚嗆。
看臺上的激烈程度也不遑多讓。為的是李肅拿回的圖紙,杜聿霖沒亮全的底牌。
“二少這樣可就沒意思了,我是真心想同二少合作,這樣的東西瀧城拿著可沒有好處。”
“我也是誠意來合作的,將軍幫我弄死了杜聿航,那東西我自是雙手奉上。”
“天京是個講法的地方,動不動要人死,這不大合適。”
杜聿霖笑了,“我來這麼些日子,死的人還不過多麼?”
被這麼一反問,張將軍臉上頓時有些掛不住。
杜聿霖追了一句,“這天京城裡,只怕是沒有張將軍辦不成的事,否則,我又怎麼會不找旁人,專程找了您呢。”
這話是恭維。
只是話音剛落下,一記劃破了長空的木倉聲,響的極其突兀。
緊接著,就有人從樓角那摔落下來。
“刺客,有刺客——”喊聲震天,立時就傳遍了蓮園角落。
杜聿霖“嗖”的從位置上站起。
張將軍也作是驚慌,“怎麼回事?!”
林秘書神色緊張地夥同幾個保鏢,全部護在張將軍身前,“今日行蹤萬分保密,不可能走漏風聲!”
張將軍此時怒目向杜聿霖,驚疑不定。
“定是大少!”許副官護著杜聿霖氣急敗壞。
杜聿霖的臉色亦是差極,正正好,就看到了從外頭闖入的人。
為首的不是杜聿航那廝,還能有誰。
“果真是禍害遺千年,那樣都沒能要了你的命,真可惜。”杜聿航來勢洶洶,且神色不善。儒雅長袍也換了利落軍裝,與杜聿霖那一身痞氣相比,還真更像杜督軍幾分。
杜聿霖拔了木倉,同樣也對準了杜聿航:“要知道有這一天,我應該先送你一程,好讓你跟你那短命娘在底下好好團聚。”
張將軍反而成了在旁邊觀戰的。
既是杜聿航,那便是和杜聿霖的私仇。不是衝他來的,張將軍眉宇之間鬆散了兩分,若細看,還隱著一些竊喜。
戲臺上的戲子早在木倉響起的那刻就作鳥獸散。
張將軍看著兄弟對峙的畫面,拍了拍林秘書的肩膀,示意讓出了一步說話,“今日這局面,怕是我在這兒不方便了,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