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閃開了一條縫,從裡面伸出了一隻胳膊,快速地將她拉了進來。
冬兒險些端不穩茶杯,佯怒地說:“三小姐,我打碎了東西,可是要扣工錢的。”
沈南瑗“噓”了一聲,悄聲問:“都還在吃飯嗎?”
“對啊!”
“那我問你,那個春萍的家人可是住在城中?”
“沒有,她是太太老家的人。”
“那她在城裡可有什麼相好?”
“三小姐,你這話問的也太那啥了!”冬兒的年紀小,看著比她還小的沈南瑗有些羞澀地嗔說道。
“就問你有沒有?”
“沒聽說過。”
“那你見過臉上有刀疤的男人來沈家嗎?”
“沒有。”
冬兒一五一十地答了,擰了擰眉,又道:“這年頭年上有刀疤的除了土匪,好端端的人怎麼可能呢!”
“土匪?”沈南瑗驚訝的不得了。
“是啊,年前我聽人說少帥在城門口貼了土匪的畫像,就有一個是臉上有刀疤的。”
沈南瑗頓時想通了很多事情,她一把握住冬兒的手,“好冬兒,我剛剛問你的事情,你誰都不要說,連三姨太也不要講,她的膽子小,不要嚇壞了她。等今晚家裡人都睡了,你到我房裡來。”
冬兒是個膽子大心細的,且李氏說過,冬兒是她買回來的丫頭,別的不說,對李氏是絕對忠心的。
冬兒見沈南瑗的神情嚴肅,重重地點頭,應下的很是利索:“三小姐且放心。”
沈南瑗有想過這事要不要請外援,可她仔細想了又想,欠誰的人情,都不能欠杜聿霖的。
蘇氏那邊跟土匪扯上聯絡,再想想家裡剛搬進的幾口大箱子,還有什麼好不明白的。
也難怪說日防夜防家賊難防,蘇氏這招釜底抽薪也確是狠的。沈南瑗敏銳的嗅出一絲危機外,同樣的,也從中獲得了某些啟發。
這算不算,瞌睡了有人給遞枕頭。
沈南瑗帶著冬兒偷偷摸摸連續幹了兩個晚上,心裡還想著,怎麼還沒有動靜。
這天的後半夜,沈南瑗才迷迷糊糊地睡著,就只聽院子裡“咚”的一聲,將她從混沌中驚醒。
沈南瑗醒來的第一件事,就從枕頭底下拿出了勃朗寧。
她快速地下樓,鑽進了李氏的房間裡。
“噓!”
今日沈黎棠宿在了二姨太薛氏的房間裡,李氏一人獨守空房,剛聽見外面的聲響,就只來得及看見一晃進來的人影,嚇得她差點大叫了出來。
幸好,沈南瑗手快,一手堵住了她的嘴:“三姨太,是我。”
李氏聽見她的聲兒驟然鬆了一口氣,戰戰兢兢地拉下她的手問,“外、外面怎麼了?
“要是沒猜錯的話,土匪上門搶劫了。”她說得篤定,卻把李氏嚇得不輕。
“那怎麼辦?”
“快把門鎖死!”
李氏依言才將鎖死了房門,客廳裡就傳來了乒乒乓乓的聲音。
還有人在踹門大吼:“人呢?人都出來!”
沈南瑗隱在黑暗裡,一語不發。
李氏見她吃力地挪動著梳妝檯,立刻上前幫忙。
兩個女人合力將梳妝檯堵在了房門後,這才喘勻了一口氣。
沈南瑗盤算過的,李氏的房間比較偏,一時半會兒,搜不到這裡來。
政府官員沒有配木倉。
薛氏搖醒了沈黎棠之後,他在屋子裡轉了一圈,也沒能找到一件防身的東西。按理說城裡的治安在杜聿霖統轄下,不至於出亂子,唯一可能就是山城外要錢不要命的亡命之徒。
他想到了幾個月前程大戶家的慘案。
錢沒了,人也都沒了。
薛氏隨著外面粗暴的踹動身子發顫,一邊衣襟散亂的,沈黎棠看了她一眼,低喝:“還不快把衣服穿好躲起來。”
“老爺,這外面到底怎麼了?”薛氏抓著睡袍領子緊緊貼著沈黎棠,也慌得六神無主。
“八成是來土匪了。”
他的話音剛落,門便被一腳踹開。
來人蒙著臉,拿了把長木倉,一下子頂在了沈黎棠的腦門。
薛氏頓時嚇得嗷嗷直叫。
那人惡狠狠地說:“再叫弄死你!出去!”
沈黎棠雙手舉過了頭頂,同那人道:“這位兄弟,錢財盡取,不要、不要傷人。”
那人不欲同他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