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才緩過來。他抱著手後退幾步,因為安貝似乎還想來一下。梁寧傾雖然疼,但並不生氣。他看安貝氣急敗壞又無計可施的樣子便知道他其實是贊同他的話的。葛樂想要的東西太多,卻什麼也沒有得到。他沒有心情去一顆心是怎麼跳動的,不論是別人的還是自己的,
安貝冷不丁被梁葉善推到樹幹上,額頭擦傷,冒出血絲。
“不准你欺負我叔公!”
安貝喘著氣,像一頭蓄勢待發的狼瞪著她,但是最後他跑走了。
梁寧傾責問她:“你下手那麼重幹什麼?”
梁葉善理直氣壯地說:“他給你多少力,我給他多少力。付出和回報等值,有什麼不對?”
安貝踢開木板,把葛樂嚇了一跳。葛樂看見安貝頭上的傷,驚問:“你頭怎麼破了?梁寧傾呢?”
安貝拉住葛樂的手,紅著眼睛祈求道:“學長,你跟我去一個地方。”
葛樂反拉住安貝的手,出錄音室向右拐進了房間,“先洗一下傷口,防止感染。”話音一落,便在床頭櫃上看到一箱開啟的藥盒,大約是梁寧傾剛才拿紅花油時沒有收拾。葛樂扯下一塊棉花,倒上消毒水,給安貝擦傷口。“怎麼弄的?”
安貝倔強抿著嘴,等葛樂給他貼好創可貼,便拉著他走。
“你鬧什麼,發生什麼事了?”葛樂問。安貝走得很急,迫不及待要帶他看什麼的樣子。可是神情不是興奮,而是害怕。
安貝回頭看他,表情似哭不哭的,帶著希冀、難過和害怕,說:“學長,你一定要用心聽。那棵樹有心跳。”
葛樂聞言笑道:“年齡大的樹,生命活動旺盛,內部振動會發出聲音。你從小玩到大,什麼沒見過,還會被一棵樹嚇到嗎?”
安貝卻抓緊他的手,說:“學長你好好聽。”
葛樂雖疑惑,也只好點頭。
路不遠,跑著五分鐘不到就到了。梁寧傾和梁葉善不知道去哪兒了。安貝見他們不在,十分高興。他拉著跑到葛樂榕樹邊。葛樂跑的時候抬手遮眼睛,說:“這裡真閃。”
安貝說:“有很多鏡子,不然這裡會很暗。學長小心腳下,有根。”
葛樂感嘆道:“這棵樹太大了!”
安貝把手放在樹幹上,說:“他長了這麼久,一定飽經風霜,大樹很容易死的。”安貝把耳朵貼在樹幹上,對葛樂說,“學長,你來聽一聽。”
葛樂有些驚奇地說:“很清晰也很有力!”
安貝很高興,簡直興奮地快跳起來了。“那學長,你聽到他的心跳,有什麼感覺?”
葛樂聞言疑惑地沉吟片刻,說:“生命力很旺盛。”
安貝有些失望,但是不氣餒,他問:“還有嗎?”
葛樂覺得一直貼著聽有些無趣,畢竟,這棵樹一直在跳,雖然聲音有所變化,但聽一棵樹的聲音也沒什麼意義。所以他扶著樹幹站直,打趣道:“聲音有些變化,但是我不是醫生,聽不出區別。”
安貝不死心地說:“學長你再聽一次好不好?”
葛樂疑惑地問:“你想讓我聽什麼?”
安貝催他:“你把耳朵貼上去。”
葛樂只好再次靠上去。
安貝問:“聽到了嗎?咚咚咚……”
“嗯。”
“嘟,嘟,嘟,嘟,嘟,砰,砰,砰,砰,咕,咕,咕,咕,咕,咚,咚,咚,咚……”
葛樂微離樹幹,有些不忍地打斷他,說:“我聽到了。”
安貝痴痴地看著他,說:“學長,後頭是我的心跳。”
葛樂愣住了,掌下樹幹的溫度彷彿有些灼人。
“和你聽到的一樣嗎?”
葛樂有些不知所措地附耳傾聽。
安貝繼續念著:“pong,pong,pong,pong,pong,咚,咚,咚,咚,咚……”
葛樂感覺自己的胸腔在振動。頭頂上的葳蕤的樹冠,碩大的樹蔭鋪開大片的清涼。他的心跳在和樹的心跳對齊,耳朵傳來安貝的聲音,一字一頓,帶著靜人心神的力量。分明沒有和煦的風,周圍卻變得很溫柔。而自己的心跳節奏變得和樹一樣。
“學長,你是不是聽到我的心跳聲?”
葛樂聞言傻傻地看他一眼,低眉躲開他的視線,說:“節奏一樣。”
安貝大約不信任他,要求他也跟著樹的心跳打節拍。葛樂說他一個大男人咚咚咚篤篤篤地多殺多傻。安貝倔強地說,七老八十的爺爺奶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