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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光彩隔著兩層樓,隔著盛夏炙熱的陽光,都能刺痛到窗後的刑懷栩。那是一種病入膏肓卻被告知靈丹妙藥從天而降的光彩,是活的,也可能是死的。= = =刑家水深火熱已久,堅持到如今隨時可能破產的局面,儘管之後康家幾次投入資金救援,奈何杯水車薪,刑家的頹勢已經無法挽回,康老爺子和刑鑑修幾次商量後,後者終於無奈選擇重組。重組,或許還能迴光返照。康家順理成章成了刑家最大債權人,在重組過程中,老爺子的話語權尤為重要,甚至於他裁撤刑家高管,公然安插自己人手調整管理層,刑鑑修都無話可說。刑鑑修變得很沮喪,比起過去任何時候都要沮喪,刑真櫟更是不見蹤影,聽說他把自己關在開發區的一套小公寓裡,誰也不見。小九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刑懷栩的肚子癟了,腦袋卻越來越清晰,過去有些她想不明白的事漸漸理出了頭緒,她清清楚楚地感覺到,有些事正朝著不可挽回的方向疾馳而去。風雨欲來,她卻忽視太久,而今一旦回想種種,簡直壓得她透不過氣來。刑懷栩借出門散步的名義約段琥見面,段琥一直開開心心的,並沒有察覺到她眼底的晦暗。“為什麼不把小九帶出來?”段琥笑道:“我最近忙,好幾天沒去看他了。”“他還小。”刑懷栩說。“我身上有煙味,每回都不敢抱他。”段琥往杯子里加方糖,孩子氣地噘嘴,“我好想他啊!你們現在還住在別墅嗎,什麼時候搬回去?”“快了。”刑懷栩說。段琥自己問她什麼時候回家,刑懷栩說快了,他又嘮叨地勸,“幹嘛不多住幾個月?小九還小,人多些照顧起來也方便,月嫂保姆什麼的都沒他爺爺奶奶爸爸媽媽親,況且你看起來就不像會帶小孩的……”他邊攪咖啡邊絮絮叨叨,刑懷栩打斷他,平靜地問:“食鋪現在怎麼樣了?”“挺好的呀。”段琥說。“我懷孕期間狀態不好,有些事可能沒注意上。”刑懷栩問:“康家現在是食鋪的最大股東了吧?”段琥點點頭,“對啊,已經超過然姐最初的投資了。”刑懷栩面無表情點點頭。段琥正要喝咖啡,察覺出刑懷栩話裡有話,立即放下咖啡杯,鄭重問她,“怎麼了?”“自己的東西,還是要緊緊攥在自己手上。”刑懷栩說:“等我弄清楚一些事,食鋪的經營可能會變動,你做好心理準備,公司裡的人脈也趁早掌握明白,誰是你的人,誰不是你的人,要心裡有數。”段琥緊張道:“怎麼了?是不是和刑家有關?”刑懷栩嘆氣,“我希望一切都是我多心。”和段琥分開後,刑懷栩回到康家別墅,小九睡醒了,正哭著找媽媽,幾個月的嬰兒,除了哭和笑,再沒其他能直接表達意思的方式,刑懷栩脫掉外套,把他抱在懷裡。小九聞到媽媽身上的味道,立即不哭了,只抽抽噎噎地伸長手,要去抓刑懷栩垂下來的一縷頭髮。趙祈跟在她們母子身後,笑道:“小孩就是這樣,每分每秒都離不開媽媽。”刑懷栩沒有接腔,抱著小九沉默回房,留下趙祈和月嫂面面相覷,都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幾天後,尤弼然照例高高興興來別墅看望刑懷栩和小九,等月嫂放上茶點離開,臥室門一關上,她的臉立即變了,“栩栩,我害怕。”“你怕什麼?”刑懷栩問她。尤弼然反覆搓手,掌心冰涼,她緊張道:“我聽你的,派人去姓林的老家查他祖宗十八代,雖然沒查出什麼離奇身世,但真被我查到了當年為他提供貧困生補助的幕後慈善家。”“是康老爺子,是不是?”刑懷栩問。“你你你……”尤弼然的食指上下揮舞,激動了半晌見刑懷栩面不改色,才詫異道:“你都知道了?”刑懷栩沒有說話,她扶著梳妝檯走向雙人床,然後重重坐在床上。尤弼然盯著她,半天不敢說話。“我猜的,沒想到真是他。”刑懷栩長嘆出聲,“你最早查姓林的時候說他勤奮努力自強不息,不久前康誓庭不也說過,老爺子最喜歡這樣的年輕人,不僅資助他們,還關心他們的未來。”頓了一下,她自嘲冷笑,“說起來,老爺子最開始看上我,不也是因為我自強好學嗎?”尤弼然坐到她身邊,“……栩栩,這事如果不是巧合就太可怕了……”她沒有往下說,刑懷栩又哪裡不清楚。兩個人一起沉默,尤弼然握住刑懷栩的手,她能感覺到刑懷栩身體裡有股火,這火非同尋常,一旦燃燒起來,燎原之勢將不可挽回。這才是尤弼然害怕的地方,她小心翼翼地問:“這事要告訴康誓庭嗎?”刑懷栩一時沒有答案。尤弼然鼓勵道:“說不定真的只是巧合呢?老爺子資助過的寒門學子那麼多,其中一個恰巧在美國碰上刑真櫟,和他成了朋友,回國後一起在刑企幫忙,慫恿刑真櫟進行k公司併購,並帶領一批年輕人和刑企老員工對峙,局面混亂,刑真櫟被孤立,然後……”她沮喪地沉默了,因為沒辦法說服自己一切都是巧合。刑懷栩突然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