栩爸爸原本看樣子還是想救潤盈的,公司裡的老前輩有這想法的不少,刑真櫟最後能堅持斬斷這條爛尾,除去魄力,能力也是有的。”康誓庭安慰尤弼然道:“不過也沒關係,刑家現在是個半爛攤子,各種矛盾夠他們內耗一陣,刑真櫟能不能出頭,還是個未知數。”送走尤弼然,刑懷栩來到廚房,從背後摟住康誓庭的腰。康誓庭問她:“餓嗎?”刑懷栩搖頭,良久沒頭沒尾說了句,“我不是樂不思蜀。”康誓庭卻聽懂了,笑著回答她,“嗯,我知道。”刑懷栩將他抱得更緊。= = =刑真櫟成了刑企歷來最年輕的一位刑總,刑鑑修人在壯年卻不得不把二十出頭的兒子親手扶上位,媒體評論這是刑家在放手一搏,希冀於新鮮力量的力挽狂瀾,也有人從刑真櫟上臺起便唱衰,認定刑家只是在苟延殘喘。不同的媒體評論也代表了公司內部的分歧,兩派各執一詞,唯一的共識便是刑園這一年的春節不會好過。刑嗣枚離開刑園兩年,尤為清楚跳出漩渦置身事外的明白感,因此對刑園的感情更加複雜。除夕夜的年夜飯,刑園的華麗長桌空出了許多座位,刑嗣枚環顧左右,心頭難言,自己的位置也尷尬,好在刑鑑修對她並無差別對待,刑真櫟也仍當她是妹妹。但總歸是藏了芥蒂,誰都沒了最初的親暱和厚愛。“二姐,多吃點,你瘦了不少。”坐在隔壁的刑柚給刑嗣枚夾菜,餐桌氣氛凝重,小妹妹不自覺壓低聲,小心翼翼的。刑嗣枚感激地衝她笑。刑柚也笑,她這些年長得快,本就和刑嗣枚三分相似的面貌更顯突出,尤其笑起來眉眼微彎,帶著些不諳世事的清純和謹慎妥帖的膽怯,十分招人憐愛。刑嗣枚暗暗慶幸自己剪短頭髮,否則和刑柚一比,也太叫人難堪了。吃過晚飯,刑鑑修按慣例要和夏薔回夏家省親,刑鑾平也早早帶著刑柚回自己小樓休息,主樓裡只剩下刑真櫟和刑嗣枚兩兄妹坐在客廳看電視。電視裡一派喜氣洋洋,刑真櫟只掃了兩眼便低頭專心翻報紙。刑嗣枚不知道他為什麼不回書房,心裡隱隱有不好預感。果不其然,刑真櫟翻了兩頁報紙,便開口了,“聽說你這兩年和刑懷栩走得挺近。”他問得平淡,刑嗣枚背上卻起了寒毛,“吃過幾頓飯而已。”刑真櫟瞥了她一眼,嘴角輕笑。刑嗣枚抿抿嘴唇,下意識要勸,“哥,當務之急是重振刑家,大姐雖然強勢,但也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型別,只要你……”“我怎麼樣?”刑真櫟臉上笑容更盛,“你是要我從此和她井水不犯河水嗎?”刑嗣枚一時沒弄清楚刑真櫟的態度,迷惘著附和,“那樣不是最好嗎?再怎麼說她也是大姐,而且我覺得她也不是得理不饒人的人,三……三叔的情況也是他自找苦吃,咱們家現在這個情況,實在不應該再去做些……”她想說損人不利已,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悶悶地偷看刑真櫟的神情。“嗣枚,”刑真櫟忽然道:“爸爸和三叔,你認為誰才是你爸?”這問題無疑戳中刑嗣枚心口最疼的那塊肉,她慘白了臉,嘴唇緊閉,再不說話。“血緣上,三叔是你親生父親,可你心裡,從始至終只認爸爸一個人吧?”刑真櫟對刑嗣枚的抗拒視若無睹,繼續說:“這就是理想和現實的差距,你渴望世界和平,可戰爭從未停止,事實上,沒有人願意不停地爭執、戰鬥和傷害,但社會也有社會的規則,和大自然是一樣的,弱肉強食,不進則退。”他從沙發上站起身,走到刑嗣枚面前,拍拍她的頭頂,“放心吧,至少你一直是我妹妹,這點從未改變過,好了,無聊的電視節目就別看了,去睡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