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再走。這一趟可把他累壞了,一開始騎在馬上是意氣風發,可這小風一吹酒勁就上來了,接連吐了兩次,然後就一頭鑽進了轎子、沉睡過去。各協統、標統全都喝過酒,哪裡來的精神約束隊伍!
好在第十鎮士兵都是福建人,道路熟悉,也沒想過當逃兵,這才勉強走了五十多里。也許眾多的軍官中只有許崇智一人算得上敬職敬業,但這半大小子當標統,也許其餘軍官看在他叔叔的面子上還敬他三分,那些老兵油子誰擺他啊!許崇智按照日本士官學校的那一套,想要約束部隊,在自己的標裡來回奔走,全被那些兵油子看笑話了,一個個該怎麼走還怎麼走,不少煙鬼已經哈欠連天,眼淚橫流,眼看忍不住了。
紮營的命令下來,第十鎮計程車兵們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再動彈。“王營統,讓你的人去紮營、安排好輜重,劉營統,讓你的人插好營旗,燒火做飯,董老六,你帶人去偵察四周。”許崇智吆喝一圈,那些統帶士兵沒有一個站起來的。
許崇智剛想發火,這一路上把自己折騰的夠嗆,自己都記不清發了幾次火。手下營長王德貴用馬刀支撐著勉強站起來笑著說道:“標統大人哎,您消消氣,這些不爭氣的玩意過會我教訓他們,您先休息,交代的事情一定給您辦咯!”
看著說完又一屁股坐下的王德貴還有眾人似笑非笑的眼神,許崇智重重摔了一下馬鞭,轉身走到一個大樹下生悶氣。鄧蔭男上來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賢弟,不用太在意,他們才訓練多長時間啊。此次出兵我們只要等著日本人勝利的訊息即可,指望第十鎮作戰還是不現實的啊!”
“鄧大哥,朝廷的軍隊不堪,新軍也是如此,真叫人氣憤!可笑的是我叔叔還擔心我的安全,把綠營和湘軍改編過來的大部分老兵塞給了我的第二標,其實他們還不如那些新兵呢,起碼他們還聽一點命令!老兵油子都是大煙鬼,沒一個能用的!如果這是咱們興中會的軍隊,一定不會是這個樣子!”
“孫先生也多次和我商談革命武裝的事情,幾次起義失敗說明咱們的力量太弱小,但軍隊是推翻滿清的唯一途徑,康有為和梁啟超的變法說明指望清廷自己革新是不可能的事情。你現在新軍中忍耐一下,努力發展革命勢力,揭穿清廷對外喪權辱國、對內欺壓人民的醜行。等我們打敗振國黨,在廣東取得一席之地後就會有自己的軍隊了。”
“鄧先生,我有一事還不是很明白,興中會與呂梁的振國黨本應都是革命組織,為何到現在反而水火不容?”
“孫先生將呂梁的罪行總結了三點,一是打著革命組織的旗號,實則行的是軍閥割據之實;二是不思推翻滿清,反而招惹國際強國,將國家推向不利的境地;三是敵視其他革命組織,我們有準確的訊息,前年興中會派出鄭士良準備到惠州地區發動反清起義,還沒發動事情就被清廷察覺,當地鄉紳也組織青壯捉拿鄭士良,導致起義失敗,鄭士良的家族在惠州也無立足之地!呂梁此人表面上歡迎其他組織的合作,甚至邀請孫先生親自到廣州商談,但他想不到的是孫先生剛到廣州不久,鄭士良就偶然得到了起義失敗的真實訊息。你說呂梁此人是不是包藏禍心?如果讓他繼續壯大,咱們國家還不知道被他帶向什麼地方!孫先生得到鄭士良的訊息後立刻離開廣州,回到日本組織對振國黨的聲討。”鄧蔭男巴拉巴拉說了一大通,其實真實原因是孫革的私心再次作怪,振國黨做大後有興中會什麼事了?自己辛辛苦苦幾十年,難道最後一無所獲?再說鄭士良的事情也是真的,沒有瞎編。
第十鎮的訊息很快被偵察兵傳回到呂褚手中,兵營散亂、酒氣熏天、毫無秩序,這樣的軍隊自己真相上去給他來上一下子。攥著情報呂褚好歹忍住,三師全是新兵,亂戰野戰很有可能造成不必要的損失,自己倒無所謂,首長卻早就囑咐過士兵的生命最重要,培養一名合格計程車兵不容易。
眼巴巴的等了一晚,吃過早飯,又命人加固陣地,視察後勤供給、彈藥運輸情況,時間已經到了上午十點,還是沒有見到第十鎮。不斷有訊息透過偵察兵傳到呂褚這裡,上午八點半第十鎮已經出發,上午九點第十鎮離此還有三十里,上午十點離此還有十八里。
“給二旅三旅發電,讓他們出發,按照既定計劃到達各自位置,然後向我回報。”第十鎮離此還有十里時呂褚下令道,然後抓起頭盔戴上、檢查手槍、正正軍裝,鑽出指揮部的帳篷,向陣地一線走去。
“師長,一線陣地我只安排了一旅一團,二團和三團都作為預備隊和反擊力量。咱們師目前的三十門步兵炮也全部設定在陣地後方,做好了炮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