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送自己去的街市口,她平日裡只幫著孃親做些雜事,怕是一早就在這等著自己了。今日別看自己一直臉上風輕雲淡的,其實哪能心中不緊張呢,又被人砸了攤子,又忙又累的撐到現在,倒把這小丫頭給忘了。
她連忙放下匣子,抬手摸了摸二丫的腦袋,“謝謝二丫關心,明日怕是還得勞煩你爹幫我再打些桌椅板凳什麼的呢。”
“哎,我都聽說啦。”二丫小大人似的嘆口氣,“那壞人!哼,老天一定要他報應!”說道這,她心疼的又看看雲輕歌捧回來的匣子,“這麼多好東西,真可惜了。”
雲輕歌為了這孩子的熱心腸心中暖暖的,身上的倦意彷彿也散開了一點,她走去碗櫃邊找了找,在角落裡看見了先前擺在那的一個大水盆,盆裡有頭一日就用井水鎮上的仙草凍。“二丫,我這還有好東西,你等著。”說著,她取了乾淨的碗勺,舀了幾勺仙草凍,又放了家中剩下的紅豆沙和芋圓,最後澆上一勺野蜂蜜,笑盈盈的遞到了眼巴巴的二丫手上。“給,吃著玩玩吧。”
二丫接過碗一看,晶瑩軟彈的仙草凍瑩黑透亮,軟嫩可愛,芋圓雪白細膩,紅豆沙並不細碎,反而留著半顆半顆的紅豆,還連著皮。碗裡黑紅白三色鮮豔透亮,看著就十分爽口,再加上最後澆上的野蜂蜜,金黃的色澤混著淡淡的清香,滿滿的都是誘惑。
她連忙拿著勺子迫不及待就舀了一口放入嘴裡,仙草凍被井水鎮了一天,透著絲絲涼意,舌頭輕輕一抿就嫩嫩的碎在了嘴裡。再混上彈口不粘牙的芋圓,沙糯卻帶一點嚼勁的紅豆沙,還有蜂蜜的清甜,心中那等了小半日的焦急內火立刻就消失無蹤。
“娘子做的東西真是好吃!”二丫一邊西里呼嚕吃著,一邊嘴裡含混不清的誇獎道。
雲輕歌看著小丫頭一臉滿足的吃相,心中也不由生出一絲饜足感來。自穿過來,雖然自己一直過的辛苦,幸而也一直有類似二丫這樣淳樸而熱心的人在一邊幫著,她才能平平安安的走到這裡。但願在豐縣能安穩再呆上十天半個月的,讓她能多攢點路費,才好繼續往北走。
二丫並不知道雲輕歌心裡的這些糾纏,大快朵頤的吃完了一碗仙草芋圓,滿足的摸了摸肚子又抬手擦了擦嘴,“雲娘子,既然你沒事,那我先回去啦。”
“好。”雲輕歌抬頭看了看天色,這才反應過來日頭早已西沉,自己居然黑燈瞎火的和二丫說了這麼半天話,也沒點燈。她不由自嘲的搖了搖頭,今日到底是有些累了。“你快回去吧,我不送你了,路上黑,自己小心些。”
二丫不在意的揮揮手,看著雲輕歌轉身去點燈,“出門就到,娘子放心。”說完,就往外走。
就在二丫舉步向外的時候,雲輕歌的燈也點了起來,她抬頭剛想再叮囑一句,餘光卻瞥見了窗戶紙上一閃而過的幾個黑影,“小心!”雲輕歌尖聲驚叫起來,猛的向前一撲,將二丫撲倒在地就勢一滾躲進了桌下,而門外窗外此刻齊刷刷的伸進來幾把利劍,堪堪擦著二人的衣服角而過。
二丫嚇的臉色煞白,話也說不出了。雲輕歌臉上也白了一白,但她仍然強自鎮定的按了一按二丫,讓她不要輕舉妄動,自己則飛快的探出頭去吹熄了剛點上的油燈。
屋內瞬間一片漆黑。
只聽悉悉索索幾聲,幾柄利劍眼見著就要將門窗挑開,雲輕歌連忙使勁將腳下的一叢幹稻草撥開,露出一個小小的門來。她與二丫合力掀起腳下這地窖的門,又推著小姑娘先下了地窖,自己才鑽了進去。
地窖門被放下時發出砰的一聲巨響,還伴著門窗破開的聲音。雲輕歌聽見一個半生不熟的沙啞嗓音喝到,“地窖,追!”
好在這地窖還有個出口,卻是在小院靠院門處,兩人拔腿飛奔,跌跌撞撞的就向外面的出口跑去,眼見著追兵將至時,終於爬了上去。
雲輕歌一上了出口,並不急著走,轉身就去牆角處搬了兩塊大石頭將外出口壓上。石頭剛壓好,便聽見了下面乒乒乓乓之聲。
“二丫快回去。從此別與人提與我相識。”她一邊推搡著小姑娘,一邊從懷中掏出一把銅錢塞給她,那是方才千鈞一髮之際她搶入懷裡的。
二丫抖抖索索捧著錢,想說點什麼,卻又覺得又慌又亂,腦中一團亂麻,最終只胡亂的點了點頭,壓低聲音叮囑一聲,“娘子保重。”就急急忙忙的往自家的方向跑去。
雲輕歌見她走了,又手腳利落的從院門後扯出一個早就打好的包裹,將方才搶救下來的兩個匣子裝了進去。這時候,耳邊已經聽見那一群黑衣人又繞回了屋裡的出口就要追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