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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廷文低低嘆一聲。
命人往諸位朝廷要員家中探查……說不準,那一向冷靜的太子殿下真的是失了理智。
不過也難怪,據聞太子殿下與那孟大夫的關係之前便很不一般。
那孟大夫還是與京城內諸位高官都有來往的一位要人,保不齊這孟大夫失蹤一事,是衝著太子殿下來的……
陳廷文突然覺得背脊湧上一陣寒意,然而越想越覺得其中定是另有關竅。
兩日前到太子殿下那兒覆命之時,恍惚在書房外聽得御史中丞遇刺一事,還隱隱聽到了內閣首輔吳大人的名字,這其中又有什麼關聯?
陳廷文只覺得腦子快炸了,本就昏昏欲睡的頭腦這會兒想到這些朝臣們的彎彎繞繞,更是想不明白,他索性腦子一甩,任那千頭萬緒自去,自己則提起筆將這兩日的搜查結果一一寫於紙上,包括各人反應云云。
寫完了,他方滿意放下筆來,又檢查一遍可有錯處,確保準確無疑後,才拿鎮紙壓上,打著哈欠往那床鋪走去。
管他們重臣之間的彎彎繞繞,反正他只知道自己明面上是吏部尚書任命的兵馬司指揮,實則聽命於太子殿下即可……
走到床鋪邊正欲摸床躺下,卻恍惚見得床上似乎有什麼東西。他定睛一看,卻是怔愣在那裡,一時間睡意全無。
那是一個曼妙無雙的美人。
美人著一身桃粉紗衣,酥胸半露,脖頸纖長,一雙美目如同瀲灩秋波,望著他一眨一眨的,簡直要把人的魂兒勾過去。
再看美人那纖纖玉手,一隻搭在那纖細的腰肢上來回遊走,一隻則在撫弄著一塊玉珏。
正是剛剛硌到陳廷文的那塊玉珏。
陳廷文疑雲頓起。
這女子,她從未見過,不應是府中歌姬之流。
卻聽得女子嬌笑一聲,軟聲嗔道:“老爺,你怎麼呆了?莫不是不認得奴家了?奴家是您前日剛剛買回府中的玉瑤呀。”
她說著,將那玉珏捧在柔嫩白皙的手心,湊到陳廷文面前,道:“老爺您看,這是您打賞給我的那塊玉珏,剔透通靈,奴家見著了它,就像見著了老爺一樣。”
陳廷文皺眉看向那塊玉珏。這玉珏他倒是有些印象,之前確是他跟前的東西。
難不成是這兩日太忙,竟忘了這茬?亦或是他那管家的老母親偷著給他買的?
如此想著,他便伸手接過那玉珏,細細琢磨察看。
正看著,卻突然聞得一股異香似是從那玉珏中發出,纏繞上來,直直往鼻尖裡鑽,癢癢的,有些好聞,又有些沖鼻。
他正欲抬眸細問那女子,卻見女子勾起紅唇嫵媚一笑,甚是勾人,笑得他心都有些癢癢的。
“老爺,來呀~”女子伸出那蓮藕似的玉璧,對他勾了勾手指。他便覺得腦內不知怎地,突然蒙上一層霧濛濛的屏障一般,不知所云。
那異香更濃烈了些,直衝得他腦子暈暈的,麻麻的。
什麼太子殿下、一身公務,都如一陣青煙般消散。
陳廷文咧開嘴一笑,一頭栽倒在床上。
第55章
肖彧接過對方遞過來的公文,細細察看不語,眉眼間卻是有一片深藏的鬱色與疲態。
陳廷文甚少被太子殿下親自召見,此次聞太子殿下傳喚,忙沐浴淨身,又換一身鮮亮官服,方揣著這幾日的搜查結果,前來覲見。
此時見太子殿下翻看得極為認真,心裡不免有幾分忐忑,大氣都不敢出。
約莫過了一盞茶時間,肖彧才放下那公文,遞給一旁侍從,道:“愛卿這些時日以來辛苦了。”
嗓音裡卻是深沉沙啞了許多,與往日那般溫潤嗓音有異。
陳廷文皺了皺眉,偷覷了眼青年蒼白憔悴的臉色,忙道:“這本是微臣職責所在,不敢言辛苦。”
心裡卻不由得嘖嘖一陣,感嘆太子殿下果然看起來甚為操勞、心憂體乏。
肖彧點了點頭,停頓半晌,復又抬眸看向對方,審視幾番下來,眸中神色卻是變換了幾分。
“愛卿這幾日可是沒休息好?我看你臉色甚為疲憊,莫不是遇到了什麼難處?”青年溫聲問道,眼中一片關懷之色。
陳廷文臉上一僵,忙垂首告罪道:“微臣在殿下面前失儀,萬望殿下恕罪。”
“職責所在,不敢言難處。許是這幾日家中頗有些瑣事,倒攪得微臣有些許疲累,還請殿下見諒。”
陳廷文抹了把頭上汗珠,勉勉強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