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一聽差點笑死,彌陀佛,神仙保佑則個,看來這個主財大氣粗,要不要加點價碼,掌櫃的眼珠一轉,計上心頭。不要白不要,不黑不賺錢,心狠手也辣,財就發的大。
雨春看掌櫃的不吱聲,客人問價不痛快回答,一定是在耍心眼子;看中她有錢要夯一頭子?雨春就冷笑,金銀首飾都是有價錢的,一兩金十兩銀。加上手工若干,再加利潤。
取巧的商家是看人下菜碟。買主心上,必會挨宰,可是首飾鋪子京城不止一家,沒有幾十家,也有十幾家,一棵樹還吊死人了?
掌櫃的小眼睛眨鼓眨鼓地。他這是在衡量利弊。既要多賺,還不能要跑,是不好拿捏的分寸,雨春看全了他的表情,嗤笑這人貪心太大,雨春一點兒沒有猜錯。掌櫃的終於開口了:“姑娘喜歡這塊金鎖,就算是眼光高明。我的鋪子在京城價錢是最優惠,最便宜的,看著姑娘這麼有誠意,就給你一個特惠價,我是一點不要謊,最低價二千兩,姑娘可是遇到我這個實惠的掌櫃。你今日幸運極了。”
“是嗎?”雨春一個反問:“好像是你要的價錢不低,謊太大了吧?你看著我很小嗎?看著我非買不可嗎?掌櫃的。你這樣的做法,也不怕丟了大主顧?”
掌櫃的一聽,這個小丫頭,年紀不大,怎麼說話比大人還刁鑽,句句捅人肺管子,讓人無地自容,怎麼辦?自動掉價,就露陷了。
這種有錢人越賤她越不買,只有硬著頭皮,咬牙扛價不回嘴:“姑娘,貨有所值,物有貴賤,這塊鎖就是價高的貨物,進價比別樣的鎖要貴上幾倍,純金打造,金質極優,式樣新穎,手工精湛,兩千兩的價錢是極低的。
全京城只此一塊,可是稀奇的寶物,送禮就要送個高貴,就要讓人誇讚,讓人感激。”掌櫃的嘮嘮叨叨,好像天下唯此一鎖,天上沒有地上找不到,寶貝地萬人爭搶的意思。
“囉嗦那麼多有什麼用,你要是成心想賣,就說一個實在價,要是不想賣,你就留著。”雨春看這個掌櫃的實在滑頭。繞來繞去就是想宰人,京城的首飾鋪多得很,還愁買不到這樣的鎖。
“姑娘,不是我好囉嗦,姑娘對首飾好像不太懂,這是上好的金鎖,你要認準貨。”
“說個最低價兒。”雨春自然是個有耐性的人,可是這種奸商讓人反感,太貪心了,太狠了,見一個宰一個。
“一千九百九十兩。”掌櫃的咬咬牙,狠勁去了十兩,他今日就想宰她兩千,湊合個整數,不定何時才有這樣的大買賣。
“什麼一千九百九十兩?”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雨春聽著熟悉,掌櫃的聽著也熟悉,雨春就是一詫,掌櫃的就是一驚,臉色頃刻大變,一臉的汗水淌了下來,來人是誰,是他的少東家。
雨春一看這是熟人,鍾離子均大步進了首飾鋪,一臉的疑惑望著雨春手裡的金鎖。
“鍾離大哥!”雨春的呼喚差點兒沒有把掌櫃的嚇趴下,暗道:壞菜!他們竟然認識,今日這買賣做得倒黴透了,如果自己要的價靠點譜,就這個姑娘的心上勁也早就買走了,哪能遇到喪門星,完了完了!露了底,洩了密。
“雨春!……”鍾離子均見是雨春,心裡極興奮,只是面上卻是微微地笑:“真是巧,我昨日來的,今日不用去找就見到了你。”
“真是巧,鍾離大哥也來買首飾?”雨春問,也感覺到奇怪,偌大個京城,遇上熟人很不易。
“不是,這是我們家鋪子。”鍾離子均說著,眼溫柔地瞅著雨春:“雨春,看到了喜歡的儘管挑,你看這個金鎖很喜歡嗎。”
雨春一聽是鍾離家的鋪子,心裡就洩了氣,一定是買不成了,自己可不想白要鍾離家的東西,他一定會不收錢,只有到別處去買。
“不是喜歡,我這麼大個人,怎麼會喜歡這個,買了想送人的,想想也沒有必要。”雨春不想提剛才講價的茬,那個價錢是掌櫃的私要的,還是鍾離子均定的?自己可不想欠那麼大個人情,還是到別處去買。
雨春把金鎖交給掌櫃,掌櫃心裡慶幸,還得這位不提價錢的事了,自己矇混過關,躲過一劫就算萬幸,財迷的勾當揣到了心裡,麻溜地收起關好了櫃子。
鍾離子均見雨春不多話,覺得場面僵著,主動找話說:“剛才是誰買啥了?我聽到掌櫃說一千九百九十兩,掌櫃的,哪個首飾是這個價錢?”
掌櫃的面色慌亂,欲不答,他不敢,答了就會被少東家猜疑,不答不行,躲避是辦不到的,心裡急速地醞釀說辭,少東家要是深究,如此這般就能搪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