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維和身體同時冰凍住。那人當日便是用此招逃出那幫高手的追殺。
眼見白蛇不再動彈,那人再不遲疑,飛身衝向白蛇,想要第一時間咬斷她的脖子,吞下她美味的魂魄。可就在靠近白蛇時,她發現白蛇眼中閃爍著一種讓她覺得很痛恨的光芒——嘲弄?
“糟糕!”那人大驚,心知不妙。本來不可能動彈的白蛇柳眉一豎,四周登時變得象冬天一般寒冷。她用銀槍在面前的水面上劃了一個圈,那人停步不及,衝了進去。
花婆婆說過:“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有點像照一面會放大的鏡子,你敬我一分,我敬你一尺。如果有人想對你不利,便加倍反擊回去吧!”白蛇緊記花婆婆的話,對威脅自己的敵手絕不手軟。
“銀練霜華!”一道水柱衝起,將那人裹了起來。當水花落下時,她已經被凍在冰柱中,只露出那顆頭髮糾結的頭顱。
“你究竟為什麼想要殺我?”白蛇很想知道為什麼這個不知是人是鬼的傢伙上來就喊打喊殺的,便再次問道。
“你不該給我機會!”那人沒有回答,只是格格地奸笑道,乾癟的脖子突然膨脹起來,砰的一聲炸開一團黑霧。那顆頭顱遠遠彈飛開去,落向河流的下游。“我會記住你的!”雜亂的頭髮中發出刺耳的鬼哭聲,直到此刻她也沒想明白為什麼白蛇會不懼自己百試百靈的百鬼嘶吼。
眼見追之不及,白蛇銀槍的槍尖劃過水面,最後指向那顆遠去的頭顱。槍尖帶起的水柱在空中凝成一支冰箭,化為白光一閃而沒。漸漸遠去的鬼哭悶哼了一句,接著聽到撲通一聲,然後便再無聲息。
空中那股難聞的氣息逐漸散去,白蛇也不去追擊那人,心下很是煩躁,“外面的人都是這樣的嗎?沒有任何原因就可以動手殺人?”覺得胸口一股氣漸漸堆積起來,卻偏偏吐之不出。憤怒中白蛇一個旋身,衣袂飄蕩,宛如在水面上舞蹈一般,臂上那根飄帶輕輕擦過冰柱。片刻之後砰的一聲,冰柱化為萬千冰塵在空中紛飛。一陣夜風掠過,冰塵尤如一道小星河被捲上夜空。
之前雖然那人被冰柱困住,可半空中那些半透明的身影仍在繞著冰柱盤旋個不停,鬼嚎聲也依舊紛亂刺耳。此時隨著冰柱中那具身體的粉碎,空中刺耳的鬼嚎聲嘎然而止。那些在空中盤旋的身影如同掙脫了無形的束縛般歡快地四下飛翔,猙獰的面容也鬆弛下來,紛紛展露出輕鬆的笑容。
忽然其中一道身影飄向白蛇,那人鬚髮皆白,是個老頭。老人來到白蛇身前,深深鞠了一躬,說道:“謝謝!”
平凡的兩個字一進到白蛇的耳中,她便感到一股暖意從心中湧起,胸中洶湧的怒氣瞬間煙消雲散。
漸漸地白蛇周圍的身影越來越多,人人都微笑著向她躬身致謝。
風息雲散,月光再次撒向大地。就在那皎潔的月光下,眾人身影漸漸變淡,慢慢消失。
白蛇心中暖洋洋的,但是卻更加迷惑了。“為什麼?為什麼看見他們輕鬆的笑容,聽到一句簡單的謝謝,就能讓我憤怒的心平靜下來?為什麼我的心裡會這麼溫暖?為什麼?”
白蛇的心中堆積了太多太多的疑問,於是她靜靜地站在岸邊沉思。良久,沒有得出任何結論的白蛇抬頭向河流的下游望去,那個方向的天邊隱隱透出亮光。天要亮了。
“那裡會有我的答案嗎?”白蛇輕聲問道。
第四章 小鎮
一條蜿蜒的小河靜靜地從一個偏僻的小鎮旁淌過。小鎮坐落在河的北面,河岸邊建有一個小小的碼頭。一條能並排走兩輛馬車的大馬路穿過小鎮,終點就是這個小碼頭。今天碼頭上除了停著唯一一艘來往南北兩岸的小舢板外,還停著兩艘鎮民從未見過的客船。由於今天是墟日,清晨霧氣還沒散去,剛剛探出頭的太陽還未將暖意撒到地面,鎮上的人們就在碼頭邊的市場上忙碌開了。對這個物資缺乏的偏僻小鎮來講,墟日就是一個節日。方圓百里的人們都會在這個時候彙集到小鎮來,用土話來說就叫做“趕墟”。
嘈雜的市場上人們忙著推銷貨物或者購買自己心儀的東西。賣時鮮菜的小販大聲吆喝著:“新鮮水靈的大白菜、小白菜、青椒、嫩蒜苗啦——!”屠夫與老婦較著勁:“王嬸,這可是今早才宰的豬。這麼新鮮你可不能亂砍價啊!”王嬸:“廢話!你殺豬的時候把我吵得睡不著。我年紀大,本來就睡得不夠,你這一吵哪還受得了?你得便宜點!”……
人聲沸騰,熱鬧無比。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間喧鬧聲慢慢停止下來。人們都轉過頭,靜靜地看著一個穿著白衣的女子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