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瑞斯背過身,偷偷用口型問道:“你還好嗎?”
她坦然一笑:“別擔心,完全沒問題。”普瑞斯伸手拍拍她的肩膀,拿了工作安排指給她看,態度親暱,並不刻意避開肢體接觸。
坐在不遠處的陳景揚,將這一幕看在眼裡,只覺得這個場景有那麼一點刺眼,具體為什麼刺眼,他也說不上來。
愛人
開會時,孟知微用幻燈片向陳景揚和他的同事講解最後的計劃書定案,陳景揚坐在侯賽因旁邊,一直無可無不可的聽著,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她講完後,問大家還有沒有什麼建議,有的話現在提出來方便修改。大家都表示沒有意見。倒是原本一直沒說話的陳景揚突然提了幾個問題,針對的全是她負責的部分,附贈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就好像是故意要讓她難堪一樣。艾米麗在旁邊聽著,嘴角翹了起來。
孟知微耐著性子重新解答他的問題,直到最後仍然保持著微笑:“陳先生清楚了嗎?不清楚的話我可以再講一遍。”
“孟小姐的忍耐能力有所加強嘛。”他依舊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說出的話卻讓孟知微的心火一下子燒得更旺。
他叫她孟小姐,她以為他們有當陌生人的共識,沒想到他居然用舊事來調侃她,是可忍孰不可忍,可是她現在除了忍別無選擇。
“陳先生過獎了。”
英可容看了陳景揚一眼,笑了笑,繼續和侯賽因商量起選作品的事。孟知微拿了一份計劃書,和侯賽因打個招呼說要去展場看看,推門離開。
她走進電梯,門剛要合上,一隻胳膊伸出來,電梯門又重新開啟,陳景揚站在門外。孟知微一驚,想要離開,不寬的電梯門卻被他擋了個嚴嚴實實。
“Menthe?還是你更喜歡中文名?”他一個閃身走進電梯,密閉的狹小空間裡,只有他們倆。
“Menthe就行。”她不冷不熱的應了一句,希望他可以識趣點,趕緊閉上嘴。
“可我怎麼聽著,連你的同事都叫你知微?”
“同事是熟人,當然叫什麼都可以。”
“孟小姐的記性還是不怎麼好啊,故人都忘得一乾二淨。”
她一聽這話,再也顧不得什麼形象什麼儀態,瞪著陳景揚,冷冰冰的說:“陳先生也貴人多忘事,幾年前您教訓我的話,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沒齒不忘。”陳景揚聞言一窒,訕訕閉嘴,怎麼看怎麼像理虧。
這時電梯到了底層,門剛一開啟,孟知微像一陣風一樣衝出去。
電梯裡的對話害她一整天的心情都好不起來,他憑什麼這麼理直氣壯的重新出現在她的生活裡,還用一副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來面對她?邪火持續在心裡燃燒著,她沒去吃午飯,一直待在展場和工人討論展場裝飾的細節要求。
她衝出去後,陳景揚又乘電梯回到策展組辦公室,同事在和侯賽因他們商量著選作品,他沒有參與,坐在視窗,腦子裡回想起孟知微剛剛的表情。看得出她在剋制自己的情緒,但眼睛裡的怒火藏不住,火苗一舔一舔的,他的心竟然因此有些微微發燙。
但是這種陌生的讓他茫然的感覺,很快就被他選擇性忽略了。
下午下班前,孟知微回到辦公室,英可容和她的幾個同事還在,陳景揚已經走了。她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整理工人告訴她的一些不可行的細節裝飾方案,手機突然震動,嚇了她一跳。拿出來一看,孟池西的大腦袋在螢幕上一閃一閃。
“寶貝兒。”
“媽咪,姥姥說讓你回家的時候去超市買牛奶。”
“好的寶貝兒,你想吃什麼甜點嗎?媽咪一會一起買。”
“要一盒布丁吧,謝謝媽咪。”
掛了電話,她繼續邊整理邊思考可行的替代方案。英可容走過來敲了敲她的桌子,她疑惑的抬起頭。
“Menthe你結婚有小孩了?”
孟知微笑笑,沒肯定也沒否認。
“呵呵,我一出差,我女兒必定每天兩個電話查勤。剛剛不小心聽到你打電話,還以為你家寶貝兒和我女兒一樣呢。”見孟知微沒有應聲,英可容有些尷尬的意識到自己在打探人家的隱私,緊著解釋了幾句。
“英姐說笑了,你女兒一定很愛你,我兒子只有在有事的時候才會想起我。”提起孟池西,孟知微一臉笑意藏都藏不住,也就不再在意對方剛才問了她不想回答的問題。英可容又和她客氣了幾句,才回去和同事們一起討論工作上的正事。
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