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看去,只見玻璃窗外一個身影一閃而過,往辦公室的方向去了。
她知道,那是陳景揚。他穿的那件外套,正是Maison Martin Margiela這一季裡,她最喜歡的那一件。
其實有時候她也很費解,當年是哪裡來的勇氣為了一個遙遠的暗戀物件,去考同一所大學。兩個人本來像是兩條沒有交點的線,因為她這個故意的行為,開始陰差陽錯的產生各種交集,連穿衣品位都變得相似。不知道這到底是命運的捉弄呢,還是自作孽不可活。
休息室裡,剛剛還熱絡的氣氛瞬間冷了下來,因為肖子寧問:“剛剛在樓下電梯外碰到的那個人,是遲遲的爸爸嗎?”
她知道肖子寧見到陳景揚就一定會這麼問,孟池西的眼睛眉毛和鼻子,簡直可以說是陳景揚的復刻版。她沒否認:“是,請你千萬不要在他面前提起遲遲,拜託。”
“哦。”肖子寧應了一聲,停了好久才又說,“不會的,你放心我都知道,司闖和我說過你的事情。”
“嗯,那就謝謝了。”她很想知道孟司闖對肖子寧說了什麼,讓他現在一副認定了她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但是她什麼沒問,這種事情去問孟司闖更好。於是她自然的收拾碗筷,去水池那邊清洗,假裝剛才什麼都沒發生。
休息室的門又開啟,進來的是剛剛在樓下碰到過的,陳景揚的同事。他手裡拎著很多杯咖啡,普瑞斯拎了個打包袋,跟在他後面伸手扶住門,策展組其他的同事都陸續進來。
肖子寧本來要去幫忙,一見好事已經有人做了,又坐回原地。
大家紛紛道謝,拿了屬於自己的那杯咖啡,普瑞斯誇張的吸了一口氣,故意哀怨的說:“有人真幸福,加班都能吃到好吃的食物,可憐的我只能吃魚肉卷。”
孟知微洗完碗筷,擦乾水後放進肖子寧帶來的袋子裡,走到普瑞斯身邊,一掌拍在他肩上:“你是不甘心麼?那你趕緊催催你家那位娶你吧。”其實她只見過普瑞斯男友的照片,從照片上也看不出來到底誰攻誰受,她這麼講純屬玩笑。
同事們聽他們說得熱鬧,湊熱鬧問了一句:“知微,這位先生是你男朋友嗎?”
她看著肖子寧抱歉的笑笑,才調皮的回答說:“哦,他是我的——朋友。”
“大家好,我是Shaw,正在為變成知微的男——朋友努力。”肖子寧站起來做了個簡單的自我介紹。周圍發出一陣善意的哄聲,孟知微正準備溜回剛剛的位置拿茶杯去洗,不料被普瑞斯扯了扯袖子。
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只見陳景揚面色平淡坐在門邊的沙發上,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進來的。她搖了搖頭,坦然的走過去拿了剛剛喝過的兩個杯子,放進水槽後,溫和地對肖子寧說:“子寧,我們一會兒要開會了,先送你下去吧。”
肖子寧點點頭,拎起飯盒袋和大家道別,跟在孟知微身後出了休息室的門。
孟知微把肖子寧送出博物館後,折轉身回到辦公區。休息室裡已經沒人了,她徑直進了會議室,隨便找個座位坐下。侯賽因正在說這次事出有因,需要在三天內完成撤展,因此多調幾個人過來協助。
具體什麼原因他沒有說,但她猜應該是陳景揚工作室那邊催的緊,否則這種大型展覽撤展的正常流程是5…7個工作日。
畢竟每一件展品都要按照“歸檔——整理——回收”這個流程進行,不然出了差錯誰都賠不起,博物館方面也擔不起這個責任。
不過既然對方主動要求,撤展的主要工作尤其最重要的整理工作也是他們自己的事,博物館這邊只要能迅速歸檔就行了。
侯賽因講完事情的始末,說沒有問題的話,就按已經分配好的任務去行動。末了他掃了孟知微一眼,加重語氣說:“事關責任,這回不能隨意調換工作任務,有問題的不能做的現在就講。”
孟知微之前和艾米麗調換工作任務,主要是為了避開陳景揚。這回大家的任務都差不多,避無可避,她當然不會再去找人調換。
見沒有人應聲,侯賽因又說陳景揚有幾句話要講,大家齊刷刷把目光移到會議桌的另一邊。
“謝謝兩個月前幫助策劃完成這個展覽的侯賽因,艾米麗,普瑞斯。當然還有,知微。”
生氣
他好聽的聲音在唸到孟知微的名字時,募得低了幾度,好像情人在耳邊的呢喃,這樣兩個字竟也有幾分旖旎的意思,但他很快就恢復了音調繼續說下去,“毫無疑問,展覽很成功,都是你們的功勞。這次撤展確實有些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