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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李二人都知道不宜說得太透,就轉了話題說舒澤光的事去了。

李濟運說:“外頭議論這事的人多,說舒澤光倒黴的日子快到了。明縣長,如果舒澤光就因為不肯做差配,組織上就對他進行處理,只怕又會鬧出事來。”

明陽說:“老舒這人的確缺乏大局觀念,但也不至於因為這事就處理他。我是不同意的。”

李濟運說:“星明同志那裡,我是不便再說了。外頭都說舒澤光罵了他的娘,我想越是這樣他就越要有度量。但是,星明同志那裡話不太好

說。”

明陽笑笑,說:“濟運,你可是縣委辦主任啊!”

李濟運聽了這話,心裡反而暖乎乎的。明陽不是個可以套近乎的人,他這麼說話已經很人情味了。他的言下之意就是說,你李濟運怎麼同我縣長走得還近些?李濟運心裡願意同明陽近些,可話卻說得很原則:“明縣長,我同您說的只是我個人的擔心。烏柚縣再也不能因為這些雞毛蒜皮的事出亂子。我是縣委辦主任,您也是縣委副書記。”

明陽把手伸了過來,說:“行,我知道了。”

兩人握手就算告別了,各自掉頭去了辦公室。原來昨天夜裡,舒澤光給李濟運打了個把小時電話,說有人想要整他了。李濟運反覆安慰他,說別相信謠言。舒澤光擔心的事,李濟運真沒聽說過。也許他畢竟是縣委領導,人家有話也不會同他說。不知道是舒澤光疑神疑鬼,還是他真聽到什麼話了。舒澤光的所謂有個性,李濟運並不怎麼看好。官場是個江湖,江湖自有規矩。舒澤光不講規矩,確實叫組織上被動。興許舒澤光痛痛快快做了差配,就不會有劉星明的發瘋。李濟運對舒澤光也有股無名火,但他仍不希望劉半間去為難人家。

沒過幾天,李濟運突然聽到傳言:舒澤光被調查了!

部門的頭頭接受調查,李濟運事先未必知道。他不想問劉星明,正好在院子裡遇著明陽,悄悄兒問了一句:“有人說舒澤光出事了,真的假的?”

明陽說:“劉書記沒同你通氣?”

李濟運只是笑笑,望著明陽不說話。明陽便明白了,說:“紀委接到舉報,去年小水電調價,舒澤光收了五萬塊錢好處。”

“哦,這樣啊!”李濟運不再多問了。他知道紀委出手通常很謹慎,沒有十足把握不會輕易找你。一旦找上你了,不死也要脫層皮。心想舒澤光自己不爭氣,就怪不得誰故意整他了。難怪這幾天,老見艾建德到劉星明那裡去。

回到家裡,聽舒瑾說:“舒澤光真是冤枉嗎?”

“誰知道冤枉不冤枉?案子又沒有結。”李濟運聽老婆的話好沒由來。

舒瑾說:“他老婆天天在幼兒園嚷,人家說是兩袖清風,我舒局長是十袖清風,百袖清風,千袖清風!”

李濟運忍不住笑了起來,說:“舒澤光老婆很會說話啊,千袖清風!她男人是千手觀音啊!”

舒澤光的老婆宋香雲在幼兒園煮飯,她人長得粗魯,外號叫推土機,只是從來沒人敢當面這麼喊她。舒瑾說:“宋香雲硬相信他舒局長沒有貪。她說自己男人貪不貪錢不知道?除非他在外面養了婊子!”

李濟運問:“她都叫自己男人舒局長?你沒有在外頭叫我李主任吧?”

“我?神經啊!李主任,好大的官?常委,短委哩!”舒瑾又是風涼話,又是白眼睛。

一家人吃過晚飯,兒子歌兒進屋做作業。舒瑾朝裡屋努努嘴,叫李濟運進去陪陪兒子。

三四天後,艾建德在常委會上通報情況:舒澤光已被接受調查。有些常委就說,難怪有事找他,電話打不通!先聽到外頭人講,以為是謠言哩!誰都聽得出,幹部接受調查不通氣,大家有意見。劉星明也聽出這意思來了,就說:“事情來得突然,我同明陽同志碰了頭。紀委辦事很嚴肅,不會輕易調查干部,一定是有確鑿證據。我同明陽同志都簽了字,如果錯了我倆負責,主要是我負責。”

可是舒澤光出事了,幾乎聽不到議論。他老婆逢人就罵,這是政治報復!聽她罵的都是熟人,也不便多嘴,含糊幾句,趕快走掉。李濟運暗想宋香雲罵的話,猜她背後肯定有人指點。政治報復這樣的話,宋香雲是罵不出來的。烏柚男人最重腦殼,男兒頭女兒腰,摸不得的。烏柚女人罵男人,最毒的話是剁腦殼、炮打腦殼。憑宋香雲的性格罵人,她只會拿人家的腦殼出氣。舒澤光家住大院裡頭,他老婆每天出門上班,出了宿舍樓就開始罵,一路罵將過去。“你們等著吧,等著國家賠償吧!”李濟運有天聽她這麼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