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的老婦走了進來。鞠躬道:“奴婢平氏給夫人請安。”
念青笑道:“平嬤嬤請起。”
平嬤嬤彎腰,念青看不到她的神色,卻是看到她的背因著長年保持這個姿勢已經有些駝了,看來這是一個重禮之人。
“平嬤嬤,你是何時入的府?”
“奴婢入府早是四十念青的事了。”她略微抬眼,看了眼念青,不知今日夫人找自己所為何事?
念青笑道:“那侯府之事,嬤嬤當是最瞭解的了?”
平嬤嬤頓了頓,卻是低頭不語。
念青挑眉,接著說道:“我只要我院子中人的文書檔案。”
聞言,平嬤嬤似乎鬆了一口氣,立即道:“即刻就為夫人送來。”
芙兒看著平嬤嬤離去,眉頭深深蹙了起來。
這會兒清茶從外頭進來,“夫人,方姨娘來請安了。”
念青飲茶的動作頓了下,抬手道:“請她進來。”
清茶退去,門簾被掀開,女子一進來便深深看了念青一眼,本以為這侯府已經不會再有女主人,她只要稍加努力,懷上了,便是坐穩了這當家主母的位置,誰知道半路殺出這麼一號人。
“方氏給夫人請安。”
念青擺手,示意免禮。
芙兒遞上茶,方姨娘便坐了下來,卻是看著這屋子笑道:“原以為侯爺會讓夫人住東春樓的,沒想到他還是擔心了。”
念青聽了這話,眼簾低垂,冬春樓?
方姨娘似乎不看念青的神色,繼續說道:“冬春樓是瑾夫人所住,據說那兒風水不好,也不知道這邊的風水怎樣?”她的話音突然降了兩個調,幽冷的風隨著她的聲音在房間裡形成如同吹簫的聲音,讓人陡然生寒,“以前聽算命的說,侯府地處地獄之門,這裡的命都是賤的,住這的女子沒幾個能活得過生下孩子那天,那瑾夫人……”
蕙蘭聽得一顫,手中的茶杯差點落地。
芙兒卻是咬緊了牙,暗恨這方姨娘竟來這胡說八道!嚇唬夫人。
念青從不信這怪力亂神之說,只是挑起眉頭,輕聲說道:“所以方姨娘一定長命百歲。”
方姨娘本說得正上癮,卻聽念青這麼一說,突地一愣,瞬間又差點暴起,以前她將這事說給瑾夫人聽的時候,瑾夫人差點沒嚇出半條命來,眼前的女子怎麼這般反應,竟然詛咒自己一輩子沒有孩子!
“我說的可是真的,不信可以去請蘭若寺的高僧。”
念青眯起了眼,方姨娘說得這般篤定,不管是不是確有其事,她只想知道這種話誰信了!老太君可是信了?
她冷笑,卻是開口道:“若是方姨娘沒什麼其他要事,就先回屋歇息去。我還要去給娘請安。”
方姨娘抬頭,卻是斜著眼看向念青,輕聲地轉了出去。
念青看著方姨娘那走路無聲的樣子,不禁蹙起了眉頭,昨日,她可是那般盛氣凌人,今日就採取攻心之術了?竟然裝出這幅阿飄的樣子。
清茶將茶點放下,看向那微微晃動的床簾,臉上透出了一抹探視之光。
念青起身,芙兒也跟了上去。
“喲,夫人,可是要去給老太君請安?”說話的正是老太君的陪嫁,梅嬤嬤。梅嬤嬤笑道:“今日,石小姐來訪,老太君許了夫人留在屋中不必請安了。”
“石小姐?”
“是石將軍的千金,石音染小姐。”
梅嬤嬤說完,念青挑眉,瞭然一笑,因著皇上和皇后顧念石將軍的面子裡子,將那齷蹉之事掩了下來,這石音染怎麼還敢來侯府串門,不知道她那花柳病可是好了?
梅嬤嬤笑看念青,接著讓身後的丫鬟地上一碗湯藥,“夫人,老太君說夫人身子骨弱,特地請了太醫求了這強身之藥,還請夫人喝了,我速回了老太君,免得老太君操心。”
芙兒可是見識了那步搖之事,見這散發著濃郁藥味的碗,心裡咯噔一跳,笑著就上前接下那碗,對著梅嬤嬤笑道:“梅嬤嬤盡心盡力,本是應該,然,夫人剛剛吃了早飯,這藥我就先放著,等夫人胃緩過勁了,再喝不遲。”
念青聞著那味道,裡頭有黃芪,人參,山藥等補齊藥品,多的,她也不能僅靠聞聞出來。她眯起了眼看向梅嬤嬤。梅嬤嬤至始至終都是這副溫柔慈善的笑容,她根本看不出個所以然。
梅嬤嬤一笑,“那也是好的。奴婢就先告退。”
念青讓蕙蘭前去送梅嬤嬤。清茶已經憋了一個早上不說話,這會兒看這湯藥,不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