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卻是搖了搖頭,她和皇上是結髮妻子,這二十幾年算也是懂得皇上的心,昨夜端木念青雖澄清了自己,但是皇上卻是對凌雲王府起了戒心,關看昨天的賬本便知道凌雲王府開銷極大,雖有些出入不明,若是別人貪墨了還好,若是凌雲王拿去運籌別的事,那皇上又怎麼肯對麗妃有一分好臉色。
玉妮還是嫩了些,那些賬本本就是小戲臺駐唱,她要引起的就是皇上的戒心。
本來端木齊悅和端木念青本都是伶俐聰慧之人,只是他們對皇上還少了幾分瞭解,若不然自己還有可能處於下風,現在不乘著他們落魄之時打壓至殘,日後這種機會就不多了。
她看了眼敬妃,笑著拍了拍她的手,“昨夜皇上選了你,這段日子你得多多努力留住皇上,別又讓別的宮裡給勾了去。”
敬妃頷首,卻想起皇上昨日在自己宮裡時,豔貴人那邊琴聲陣陣,真是令人厭煩。若不是兩宮隔地近哪裡有這尷尬場面。
小冷子走了進來。“娘娘,麗妃娘娘和端木小姐來了,正在宮前等著傳召呢。”
“可是穿著華服?”
小冷子諂笑,“是素服呢。”
“讓他們在殿外面等著,就說求見本宮所謂何事,不說出個所以然來,你就讓她們回去。”
小冷子頷首退了出去。
外頭冷風正盛,寒冬刺骨,沒了之前的狐狸斗篷,齊悅已經發起了抖來,念青揉了揉齊悅的手,她也打了幾個噴嚏,這會兒卻見了小冷子出來。便服低了身子。
“皇后娘娘問麗妃娘娘此次來所為何事?”小冷子眯起了笑,他倒是不介意多跑幾趟,只是你堂堂一個麗妃本是來求見皇后的,卻是一直跟我一個太監在門口受凍,真是自取其辱。
齊悅頓了下,明眸一顫,“臣妾是來負荊請罪的,臣妾的奴婢鎖兒今日重傷,臣妾定當帶回去好好教養,還請皇后寬容。”
念青抿嘴不語,卻是深深看了眼這華貴異常的錦華宮,裡面的女人更是十分難對付。
今日鎖兒被打斷了腿,本以為事情可以告一段落,卻不想皇后竟然將鎖兒關了起來,還強加了這麼一個罪名。
鎖兒畢竟是為了麗妃娘娘,即使再有過錯,在宮人耳朵裡也是個忠心護主的美名。
姐姐在皇宮想站穩根基,一是權,二便是人了。皇后必然是想到了這一點,若是姐姐沒有到錦華宮請罪求情,皇宮人多口雜,必會傳出姐姐過河拆橋,苛待宮奴,日後哪裡有人敢為姐姐效命。
只是,姐姐這次來了,皇后更是有了藉口,姐姐這管事不力,慣奴行惡的罪名卻也是坐實了。不論怎樣,都會讓皇上對姐姐存了幾分不喜之心。
念青下意識咬唇,十根纖纖玉指握緊,指甲嵌入手心,念青竟覺得胸口怒火焚燒得厲害,這會兒見小冷子皮笑肉不笑地回了句,後又消失在宮牆之後。
突地,天上又灰濛濛一片,黑雲壓城,一陣烈風吼地狂嘯而來,齊悅臉色一緊,卻是半分不動。
念青身子微微僵硬,風就像長了眼睛一樣,見縫就鑽,脖頸一冷,念青立即拉了下衣服,身子卻是冷了個透。
不一會兒,小冷子便笑著出來,“皇后娘娘說了,這天頭疼地厲害,等過些天,再來吧。”
齊悅刷地抬頭,過幾天?過幾天鎖兒還有命!
小冷子見齊悅臉色不善,更是譏笑了起來,“若是娘娘真心疼那丫頭,倒是要表現出幾分誠意,雖說法令如山,但也不外人情。”說完,小冷子便笑著看天色,“這怕又要下大雪了。今兒早上可好端端的,這要是斷腿的被丟在那護城的冰河,嘖嘖……”
念青臉色一沉,心底發涼,目光卻是冰涼入刀。
齊悅卻是聽得腳步猛地退了下,目光怔怔地看向那冰冷的牆。
小冷子冷哼了聲,轉頭就走了進去,對著守宮的太監們說道:“關門!”
只聽著咿呀一聲,這厚實的門砰的一聲關上,門上的獸頭面目猙獰,似乎在嘲笑眼前的這對姐妹。
驀地,地上傳來噗通一聲,念青看去,卻見齊悅跪在地上。
念青深吸一口氣,身子後退了兩步,卻是也跪了下來。齊悅眉眼一跳,“念青,你給我回去。”
半晌卻聽不到念青的回應,齊悅看去,眼前這個清新的女子,臉上無一分妝容,她纖長的睫毛一顫,冰冷的雪落在她的鼻端,隨即融化成水呼入她的脖頸,她禁不住抖了下,卻是笑著回頭說道:“念青說過,念青會陪著姐姐。”
一種酸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