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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嵐城,究竟是為了大哥的遺命?還是為了出岫嫂嫂?我聽說,嫂嫂從前是您私邸的奴婢,大哥在京州將養時,您把嫂嫂送給了他,這事兒是真的嗎?”雲想容面上淚痕已幹,幽幽問道。

沈予薄唇緊抿,沉沉回道:“她的確曾是我府中奴婢,但你不能毀了她的名節。”在晗初沒有點頭離開雲府之前,他不想毀她名聲,更不想為雲辭的英名抹黑。

雲想容聞言似信非信,到底未再多言。

沈予仍舊有所顧慮,勉強笑道:“你在房州離得遠,大約不知我從前在京州是個什麼名聲……大小姐,我不想害你一生。”

“我知道,您是流連花叢之人。可如今哪個世家子弟是專情的?就連我二哥也……”雲想容早已料到:“如大哥和三哥這般的好男人,這世上已為數不多了。您雖風流,但重情重義,喜歡過的女子也念著舊情,這已足夠。”

原來雲想容已將自己的事打聽得清清楚楚了!不知為何,這令沈予有些毛骨悚然之意,越想越覺雲辭這個庶妹心術不淺,頗懂得以柔克剛。

有茶茶的前車之鑑,沈予對這種女子早已避之不及,連忙再拒:“我欠大小姐的人情,只要不違反人情道義,來日必定赴湯蹈火償還。可大小姐識錯人了,我絕非良配。告辭。”

說著他已決然轉身,大步邁出玄鐵牢房。

第94章:生無可戀又牽掛

五月三十,雲起在刑堂秘密受閹割之刑。花舞英與雲想容皆哭破喉嚨,嘶聲力竭,也未能改變太夫人及出岫的心意。雲起受刑之事,由竹影親自在旁督視,雲府上下,除卻二房之外無人觀刑。

辰時剛過,刑堂派出執事前往榮錦堂回話,同時,竹影返回知言軒,向出岫稟報行刑結束。

雲府看似又恢復了一片平靜,對外只道二爺雲起忽染重病,在金露堂靜養,花舞英從外請了幾名大夫住在金露堂為雲起療傷,神醫屈方則萌生離開之意,又怕出岫不願放人,便帶著沈予來做說客。

沈予知道出岫定不會為難師傅屈方,可他太想見出岫一面,便也跟著來了知言軒。

“在下原是方外之人,四處行醫,偶爾承以人情救人。這次在府上也算為夫人您破例了。如今此間事了,兩位侯爺大仇得報,還望夫人允准在下離開。”屈方一番告辭之語說得有些無奈,但又顯得誠摯。

出岫明白屈方的難處,這一次,雖然初衷是查清灼顏與雲起的私情,還嫡支血脈一個清白,可屈方幫著自己假孕瞞胎,到底是違背了醫德,以他如今的名望與心境來說,這事必然還是不情願做的。

出岫不知屈方與雲府到底有何交情,可他當初為祛除雲辭的胎毒曾盡心盡力;後來她感染時疫,他也受雲辭之命,馬不停蹄從南熙邊境趕回來;如今又以自己的名望來瞞住她假孕之事,也算難能可貴。

出岫並非咄咄相逼之人,也尊重屈方的意願,便回道:“這一次您幫了我大忙,又陰差陽錯揪出下情毒的幕後黑手,我都不知該如何報答您才好……往後您但有所命,只要我能力所及,必當效勞。”

屈方未曾想到出岫會如此痛快,又想起關門弟子沈予對其痴心一片,便隱晦地笑言:“夫人客氣了……小侯爺盡得在下真傳,如今他長住房州,若有岐黃之事,大可教他代勞。”這也算是他明面上為沈予鋪了條路。

出岫看了看一旁坐著的沈予,低眉一笑:“小侯爺對我也有再造之恩,說來說去,我欠您二人良多……”

“夫人實在言重。”屈方捋了捋鬍子,笑回。

“神醫意欲何時啟程?又將去往何處呢?”出岫又問。

屈方搖了搖頭:“在下居無定所習慣了,如今孑然一身,趁著骨頭未老,想要多去走動走動,將古人傳下的藥書增補一番。”

出岫聞言,面上頓生幾分崇敬之意:“神醫德高望重,懸壺濟世,令人敬佩。”

屈方順勢擺擺手,正欲再說什麼,卻忽聽淡心在外稟道:“夫人,霓裳閣玥菀來了。”

玥菀是出岫喚來的,自從“看戲”那夜瞧見她出現在內花園後,出岫便猜出寫字條之人是玥菀,再聯想起她姐姐的死因,也能體會她一腔怨憤。因而出岫私下與玥菀商量,希望她能在適當的時機公然指證灼顏,不讓混淆嫡支血脈的大事發生,也讓雲辭身後得以安息。

十日前,玥菀在刑堂裡揭發雲起與灼顏的私情,又供出雲想容知情,便註定了她難以再在雲府裡呆下去。二房定罪之後,出岫已做主將她從刑堂裡釋放出來,只受了輕微的皮肉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