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面是建春門。
西面是迎秋門。
北面是神武門。
宮內有勤政殿、思政殿、康寧殿、交泰殿、慈慶殿、慶會樓、香遠亭等殿閣。其中正殿勤政殿是朝鮮舉行正式儀式以及接受百官朝會的大殿。
另外還有昌德宮和慶雲宮。昌德宮在東,是以又稱東闕,慶雲宮在西,以是又稱西宮。
朝鮮王李倧時年五十三歲,因為些年飽受打擊,加上國內黨爭劇烈,內政糜爛,在重重摺磨下,他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
五月快來了,這本是朝鮮萬物恢復生機的季節,康寧殿裡的李倧穿著紅色蟒袍,外頭還捂著毯子,看上去就象一支風中殘燭。
他沾好了墨,準備給多爾袞上書,希望多爾袞看在他身體一日不如一日的份上,把世子李溰放回來。
自崇禎九年十二月,皇太極興兵十萬攻打朝鮮,朝鮮戰敗之後被迫簽訂了十七項投降條款:1。當去明國之年號,絕明國之交往,獻納明國所與之誥命冊印。2。躬來朝謁,爾以長子,並再令一子為質;3。諸大臣有子者以子,無子者以弟為質;
4。其所進往來之表,及朕降詔敕,或有事遣使傳諭,爾與使臣相見之禮,及爾陪臣謁見,並迎送饋使之禮,毋違明國舊例;5。朕若徵明國,降詔遣使,調爾步騎舟師,不得有誤
17。每年進貢一次,其方物數目,每年黃金百兩、白銀千兩、水牛角二百對、貂皮百張、鹿皮百張、茶千包、水獺皮四百張、青黍皮三百張、胡椒十鬥、腰刀二十六口、順刀二十口、蘇木二百斤、大紙千卷、小紙千五百卷、五爪龍席四領、花席四十領、白苧布二百疋、綿綢二千疋、細麻布四百疋、細布萬疋、布四千疋、米萬包。
從這些條款中可以看出,其實每年向滿清例行的進貢只是小頭,真正讓朝鮮不堪重負的是要不斷出兵、出錢幫滿清打仗。
可以說這十七項投降條款,這些年來就象是朝鮮頭上緊箍咒,讓朝鮮上下幾乎喘不過氣來,李倧也是在這個緊箍咒下,快速地衰老,病弱。
按其中的第二條,李倧的長子李溰、次子李昊一直被押在瀋陽為人質。李倧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差,藥石無效,再看國內黨爭不斷。他最終決定上表請多爾袞放回長子李溰,準備繼承大位。
然而他這份表章還沒出康寧殿,就已經被傳了出去。李浚與左相金瑬匆匆趕到康寧殿外求見。
按朝鮮的行政構架,在國王下面,有輔佐機關——議政府,其首官稱為“領議政”,俗稱“領相”,相當於北宋時期的正宰相和明朝的內閣首輔。
領議政之下為左右議政,俗稱“左相”和“右相”,與領議政同為正一品。
金瑬曾兩度出任令議政一職。但去年被親清的金自點所取代,現屈居左議政之位。
金瑬德高望重,又是李倧當年奪取朝鮮王位的主要功臣。他與李浚一同來求見,讓李倧頗為詫異。
金瑬讓內侍退出康寧殿之後,才伏身叩首道:“殿下,老臣有要事稟報。”
對金瑬擅自斥退內侍的行為,李倧沒有說什麼,他輕咳了兩聲,目光從李浚身上移到金瑬身上說道:“平府院君要稟報何事吶?”
金瑬鬚髮皆已銀白。巍巍地再度叩首道:“殿下,剛剛接到訊息,大秦派遣水陸舟師來替我朝鮮驅逐胡虜,大軍已快到江華島附近了。”
“什麼?秦國派軍來了。這是怎麼回事,孤未曾答應其事,秦國怎能擅自派兵前來”
“殿下!”金瑬高呼一聲,連珠炮地說道。“此事關乎朝鮮國運,殿下必須立即決定,不能再猶豫了。大秦舟師已至。此時殿下若再猶豫,必定會觸怒秦王。而胡虜也會很快得知此事,來向殿下興師問罪,到時殿下何以自處?”
李浚也連連叩首道:“父王,大秦既派來舟師,按秦王所言,必是要大興北伐了,此時胡虜自顧不暇,正是朝鮮擺脫胡虜控制的最佳時機,父王,大秦一統中華已是指日可待,我朝若拒大秦舟師於境外,來日大秦必定遷怒我朝”
“孽障,你想過你兩個哥哥沒有咳咳你兩個哥哥怎麼辦?”
金瑬答道:“殿下,越是這個時候,胡虜越是不可能放回世子與鳳林大君,老臣斗膽說一句,當此國運攸關之時,我朝定要有所犧牲,方可撥亂反正,清本正源。
殿下,大秦舟師愈萬而來,此事紙包不住火,金自點等人很快就會知道,洛黨一向對胡虜阿諛奉承,賣國求榮,他們很快就會去向胡虜告密,殿下,事急矣,拖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