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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部分

子上了,李自成再不成器,得天下後總不會毀我衣冠,閹割華夏文明。而亡於異族則是華夏文明的浩劫。

顧炎武有如此清醒的認識,並提出保衛大明是高官權貴的事,保衛天下則是匹夫有責。

秦牧想想,他有這樣的認識,那麼在原來的歷史上,他一生致力於抗清,十謁明陵,說明他並不一定是死忠於明朝;

對他而言,或許誰來做皇帝並不是最重要的,關鍵是他無法忍受華夏文明淪陷於異族的鐵蹄下,他十謁明陵只不過是對漢人正統的懷念。

這也能很好地說明他為什麼不選擇投奔南京,而徑直投到武昌來的原因。想通了這些,秦牧對說服顧炎武也更有信心了。

“不錯,如今我朝若興兵討賊,不過是讓建奴坐收漁翁之利。當務之急是消除黨爭,肅整吏治,積蓄國力,整飭軍備,待來日建奴與李賊兩敗俱傷之時,再一舉蕩平這些鬼魅。”

顧炎武一腔熱血,雖不忍見江北億兆生民陷於水深火熱之中,卻知道秦牧說的確實是當務之急。

他慨然一嘆道:“別的不說,光是要消除黨爭,整飭軍備這兩點,恐怕絕非易事,南京諸公,在擁立新君一事上,已勢成水火,接下來恐怕免不了彼此中傷,相互排擠;

江北四鎮軍紀敗壞,桀驁不馴,禍害之烈,不下於叛賊,如今更是不顧天下安危,同室操戈,相互攻伐。而朝廷不但未能制止,還要加官晉爵以示安撫,如此只會令其更加桀驁不馴,再難駕馭。”

“江北四鎮呵呵,本官從來沒指望他們,至於南京黨爭。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他們就此冰釋前嫌更是不可能,不提也罷。”

“大人”

秦牧突然淡淡地說道:“庭前傳報,身殉潼關。獨上煤山,悲逢國殤。一切皆有定數。”

“大人!”顧炎武驚得忽然站起,雙眼圓睜地看著秦牧,“大人竟然也聽過這些謁語?敢問大人從何處得知,又可知後面幾句作何解釋?”

“既是定數,知與不知有何差別?寧人啊。落難的百姓大量難南,安置工作十分繁重,而且但凡賑災安置,因涉及的錢糧數目龐大,總難免有貪官汙吏虛報假報,坑害百姓,中飽私囊,要查處起來困難重重。寧人你飽學多才,為人正直。本官有意讓你專門巡查此事,懲治不法,以正綱紀,不知寧人可願接此重任?”

秦牧顯然是不願多談謁語之事。這反而讓顧炎武感覺更加高深莫測,他連忙答道:“非不想,實不敢,大人。學生初來乍到”

“寧人。”秦牧打斷他道,“你不必自薄,知道本官為什麼要用你嗎。這官場就象一個大染缸,正因為你初來乍到,尚不虞沾染,本官才要用你。寧人只管回答敢不敢接此重任,別的無須多言。”

這種清要之職,向來是文人最嚮往的,初一見面,秦牧便將這樣的重任交予他,這份信任讓顧炎武十分感動,他一咬牙答道:“蒙大人錯愛,學生願竭盡所能。”

顧炎武雖然接下了差使,卻沒有大表忠心,話說得很有分寸。

秦牧也知道,除非自己有大義名分,否則象顧炎武這樣的人,想一下子讓他死心塌地追隨是不可能的,慢慢來吧。

“好,好好,寧人呀,湖廣百廢待興,正急需人才治理,還望你能多引薦一些有真才實學的人前來,本官一定虛位以待。”

“多謝大人。”

這場酒宴共花了一個時辰,席間兩人說得多,吃得少,一同討論天下大勢,言談頗為投機。

席後,秦牧剛剛讓李式帶著顧炎武下去安置,燕高飛便匆匆過來並報:“大人,袁宗第果然抽調兵力北上了,只是不多,只抽調了一萬人馬。”

秦牧聽了眉頭微微一皺,袁宗第在襄陽原有四萬多人馬,現在抽調一萬北上,還有三萬多,自己在武昌、荊州的兵力也不過六萬,再留一到兩萬防守武昌、荊州的話,真正能派去攻打襄陽的步騎也不過四萬左右。

襄陽城高牆厚,在兵力相當的情況下,要攻下來難啊。

“蘇謹與李九現在何處?”

“回大人,李將軍已經退回荊門休整,蘇將軍目前在趙家灣一帶。”

“傳令蘇謹,讓他對那一萬北上的敵軍發動襲擾,儘可能拖住他,看看襄陽的袁宗第有什麼反應。”

“是。”

燕高飛離去,秦牧一個人在涼亭中思索,他有心佔領襄陽這個戰略要衝,但袁宗第留重兵把守,還真奈何不了他。

現在把全部兵力壓上和大順軍拼命,這是十分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