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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呯!呯!”誰也沒料到,秦牧雙肘突然撞出,狠狠地撞在俯身下來的兩個東廠番子臉上,兩聲慘呼頓時響徹了大廳,兩個東廠番子捂著血淚橫流的臉蹲在地上,嗚咽不停,估計鼻樑骨已被撞斷。

這突然的變故是所有人始料不及的,秦牧一個文弱書生,誰也沒料到他敢反抗,且能反抗。便是韓贊周也不禁發出一聲輕咦。

秦牧一彈而起,對上首的韓贊周說道:“學生有功名在身,即便到了公堂上,也無須下跪,望公公明鑑。且公公說學生詆譭君父,學生實不知此罪何來,公公便是要治學生之罪,也總該讓學生明白自己罪從何來吧?”

“你在姜曰廣宴席上,大放厥詞,詆譭君上廢廷推,任命大臣皆出中旨,以至所得大臣皆是淫貪巧猾、陰邪無能之輩,這不是詆譭君父是什麼?來啊,拿下,讓他嚐嚐夾棍的滋味。”那押秦牧來的太監尖聲大喝。

這次衝上四個東廠番子,刀已出鞘,殺氣騰騰,秦牧自知再反抗只會招來更多的酷刑,便索性站著不動。

他朗聲對韓贊周說道:“韓公公,唐太宗說過,以銅為鑑,可以正衣冠;以史為鑑,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鑑,可以明得失。但凡聖明的君主,從不諱言自己的過失”

這時秦牧已經被東廠番子按倒,夾棍套入十指之中,左右兩人一拉,痛得秦牧冷汗直冒,但他還是以超人的毅力硬挺住了,嘴裡猶在艱難地說道:“朝朝廷設六科給事中,本意就是要匡正君主過失,今上登基以來,已下數道罪己詔,可見今上也從不諱言自己的過失,敢過認錯,這是一個明君所應具備的胸襟,今上能做到這一點,實不失為明君”

極度的疼痛,讓秦牧汗如雨下,臉上一片猙獰,說起話來象是在咬牙切齒,但他始終堅持著,讓廳中許多人為之動容。

“學生指出今上得過,實是出於一片忠心,學生所提到的這些大臣,如今都已獲罪,而他們當初也多是今上中旨提拔的,事實具在,學生沒有半句捏造詆譭之言”

韓贊周終於抬了抬手,給秦牧上刑的東廠番立即收手,向韓贊週一抱拳退了下去,秦牧十指已烏腫,兩條手腕痛得微微顫抖著,但眼睛沒有絲毫妥協的意思。

韓贊周淡淡地說道:“不錯,至少還有幾分骨氣。”

“學生沒錯,自不會認錯,而且今日當著公公的面,學生還要再指出今上的另一處過失”

那領秦牧來的太監又尖叫起來:“大膽,來啊”他叫到一半,便被韓贊周止住。

秦牧不屑地橫了他一眼,忍痛說道:“崇禎初年,今上將廠衛勢力削弱過甚,這對國家影響也極大,這又是今上一大錯誤,廠衛就是一群惡狼”

“放肆!”

“呂起,讓他說下去,今個兒索性讓他把話都說完了,咱家到要看看他還能編排出什麼來。”

韓贊周發話,那個押秦牧來太監只得悻悻退下,秦牧無視他的喝斥,繼續說道:“在草原上,馬匹想要逃過狼群的撕咬,只有不停的奔跑,能活下來的都是些健馬,那些體質弱的,不善奔跑的都成了狼群的美餐;

同理,朝中有廠衛這群惡狼窺伺在側,可以有效地清除掉那些貪官庸吏,能活下來並爬上高位的,就絕不會是庸材;

這也是為何今上前些年將廠衛幾乎連根拔起後,國家不但沒有大治,反而日漸糜爛的重要原因。當然,這也不能全怪今上,實在是廠衛自身不知收斂,把自己的名聲弄得太臭,以至於人人恨不得誅之;

太祖之時設定錦衣衛,目的其實主要是為了對付貪官逆臣,然而後來的廠衛仗著手中特權,連普通百姓也禍害得不輕,讓百姓談虎變色;

這是廠衛最大的失策之處,以至於一但象今上這樣的帝王登基,就會覺得廠衛存在是弊大於利,而廠衛的悲慘命運也就註定了;

其實無論是個人還是一個部門,最簡單的處世之道無非是打一幫拉一幫,廠衛打的應該是貪官,監督的應該是官員,拉的應該是百姓,這樣名聲才不至於太壞,也才有長久立足的基礎,無論怎麼樣的君主登基,都不至於覺得你們存在是弊大於利。”

聽秦牧說到這,韓贊周突然大笑起來,不陰不陽地說道:“你在文官席上,便說皇上廢廷推,中旨亂階不對,在咱家這裡就說皇上廢廠衛錯了,要得,要得,還真會說話,難怪短短時日博得若大名聲呢。”

韓贊周分明是在罵他是個兩邊獻媚的小人,秦牧不為所動,忍著手上陣陣的刺痛說道:“公公若是以為學生是個巧言令色,左右奉迎之徒,那公公就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