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砸破本官的額角,這筆賬我還沒跟你算呢。”
“不是吧?大人,您這也要記仇?當時末將可是在救你啊!”劉猛眼神亂閃。他砸破秦牧腦門的事,秦牧一直沒提,以為他忘了這一茬了呢。
“。老劉啊,照你的邏輯,你事先沒有料到我會衝出去,所以沒跟上來,以至於我雙拳難敵四手之時,你只能把狼牙棒砸出,結果傷了我,你說,這是不是你的錯?我該不該找你算賬?”
劉猛一臉虯鬚豎起,憋得滿臉通紅,最後除了噗哧一下,屁話也答不上句來,把朱一錦等人笑得前俯後仰。
秦牧悠閒自在,呂大器卻急壞了,說來這個四省總督真不是人乾的差使,好事輪不到,壞是全歸你,要是秦牧讓“替江西父老鄉親報仇”的義舉繼續下去,三千俘虜真個死光了,指不定吳學禮等人會做出什麼激烈的反應來呢。
好吧,這贛州兵備道的官兒反正也準備給他了,那就再抓緊一點吧。
當天黃昏,張載再次趕到玉春山,雖說這兒離袁州只有二十里路程,但一天往返兩次,對張載這樣的文人來說,也已經是極限運動了,好在當夜他不用再趕回袁州了。
對於秦牧來說,張載就象一隻辛勤的小蜜蜂,整天忙碌著為他採蜜,見到這隻小蜜蜂,秦牧自然很開心,能不開心嗎,贛州兵備道的官職終於到手了。
從此以後,秦大官人可以名正言順的掌控贛州軍政了。
這官升得雖然比當年的袁崇煥慢些,但能名正言順的掌控贛州,秦牧已經很滿足了,嗯嗯,人要學會知足,一口就想吃成胖子那樣只會被撐死,不撐死也會造成消化不良,便秘,成天在茅坑裡蹲著
張載也感覺很慶幸,幸好自己趕得快啊,三千俘虜只被“報仇”了四百來人,大部分還在。升了官的秦牧很慷慨,一口答應讓他帶剩下的兩千俘虜回袁州,張載好歹可以有個交待了。
秦牧這夜特意叫人宰了一頭羊、開了一罈酒款待張載,濃香瀰漫的烤全羊送進來後,秦牧親自拿刀割下兩條羊腿,一條歸張載,一條自用。
其餘的被劉猛這些傢伙瓜分了,大帳裡氣氛分外熱烈,劉猛、霍勝等人紛紛向秦牧敬酒道賀。
“來來來,張先生千萬別客氣,肉一定要吃飽,酒一定要喝夠,快請。”秦牧一邊說著,一邊動手,用刀切下一小片黃澄澄的羊內,細嚼慢嚥著,樣子斯文得不能再斯文了。
張載看了心頭百念雜陳,要說這個秦牧,還真讓他有些看不透,築京觀,以為江西百姓報仇為名殺俘,他樣樣敢幹,而且連眉頭都不眨一下,可你此刻再看他,分明是個文質彬彬的書生,卻又能統御著一群驕兵悍將,張其在,王允成相繼全軍覆沒在他手上,這難道只是僥倖?
“張先生何故沉吟,難道是這羊肉不合口味?”
張載一臉正色地答道:“如今這天下,連年災荒,流寇遍地,大多數人能有口粥喝就不錯了,就連呂督師如今也是飢一餐飽一餐,秦大人以酒肉款待,在下還有什麼好挑剔的,秦大人多慮了。”
嚯,這是罵我呢?還是讚我呢?怎麼聽起來有“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味道。
秦牧淡淡一笑道:“別人升官,都是大擺宴席,如今本官這營中快揭不開鍋了,請張先生吃只羊,還是今天剛剛繳獲的,慚愧啊。”
呃,今天剛剛繳獲?王允成有牽羊來嗎,我怎麼沒看到?
張載先哭窮,就是怕秦牧伸手要錢要糧,呂大器現在都快愁死了,吳學禮那邊鬧餉已經夠呂大器頭疼的了,再加上秦牧這邊也鬧的話,這還讓不讓人活啊。
“秦大人說笑了,在下聽說秦大人攻下袁州時有不少繳獲”
“停停停!張先生,咱們不妨開啟天窗說亮話,打下袁州,本官是得了點銀子,但不多,還不夠給手下將士發安家費,我讓人拉回去的幾百車東西,大多數是棉花,贛南剛剛經歷叛亂,本官手下這些將士家中每天靠野菜苦挨,哪有餘錢添置衣被?冬天眼看就快要到了,贛南多山,冬天冷啊,本官只好連棉花也讓人運回去,好歹給手下將士家中添件冬衣,不然他們哪能安心作戰啊。”
張載聽了差點沒被噎死,今天你大包小包的金銀財寶扔得滿山都是,要不然王允成的幾千手下至於那樣嗎?上千車物資都是棉花,騙鬼啊。
只是他也不好點破秦牧的鬼話,只得打著哈哈,只要秦牧不開口討餉,那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了。
秦牧真沒指望呂大器能給他發餉,但討還是得討的,我討了,你給不了,是你欠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