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嶽東街的時候,聽到裡面傳來朗朗書聲,秦牧乾脆下馬進去看了看。因為嶽麓書院還沒有重建好,郭金臺師生只能先在這處院落上課。
自正德年間王守仁來嶽麓書院講學,奠定了心學在湖廣的主導地位,至今已經百年時間。
吳有道任嶽麓書院近十年來,一直致力於消除心學的影響,但因吳有道與朱熹、王陽明這樣的宗師級人物沒法比,在學術上的影響力有限,所以儘管他努力了近十年,湖廣一帶傾向於心學的讀書人仍舊很多,理學與心學在湖廣形成了平分秋色的格局。
現在秦牧已經放出話,重建後的嶽麓書院不再授理學,這自然引發了信奉理學的讀書人的不滿,但同時卻得到了信奉心學的讀書人的熱烈支援。
郭金臺出任山長一職之後,廣邀心學名士前來講學,傾向於心學的講書人聞風而動,趕來聽課的的人絡繹不絕;
秦牧進入這個用於臨時授課的大院時,裡面已有兩百多名學子散坐在院中,聚精會神地聽一名自南昌趕來的心學教授講課,期間不時有人提問,師生之間授課不拘泥於一定的形式,但多采用問答的方式。
這種問答的授課方式相對自由,也使師生之間有更多的互動,課程也更有趣味。秦牧在門口看了看,因怕打擾了裡面的師生授課,便沒有進去。
這時牛萬山上前來向秦牧耳語幾句,秦牧臉上不動聲色,卻立即轉身出門,帶著一眾侍衛朝東門奔出。
出城二十里,但見一輛馬車在十來個漢子的護送之下,緩緩行來。秦牧放慢馬速,遠遠便揚聲問道:“敢問來者可是亳州宋知州?”
護送馬車的壯漢都是光棍之家的人手,其中帶隊的正是當初幫著拿下長沙東門的餘老四,斥侯營成立不久,餘老四便接受秦牧派遣前往亳州接一個人,此時見秦牧親自迎出城來,連忙答道:“回大人,車上正是宋知州。”
車簾掀開,車內坐著一個五十多年的人,一身常服,神色有些憔悴,便腰背挺直,一身正氣凜然,見了秦牧,卻是一聲冷哼。
秦牧遠遠下馬,徒步迎上去,恭恭敬敬地抱圓一揖說道:“宋知州在上,請受秦牧一拜。宋知州學富五車,見識不凡,乃不可多得的大才,亳州戰亂之地,實不宜久留,秦牧行事有得罪之處,還望宋知州莫怪,秦牧在此向宋知州賠罪了。”
車上之人,正是亳州知州宋應星。
宋應星,字長庚,漢族,江西奉新人。萬曆四十三年舉於鄉。後屢試不第,崇禎七年銓選為江西分宜教諭,十一年為福建汀州推官,十四年為安徽亳州知州。
知州為正五品官,聽著不錯,但其實不是那麼回事,他這個知州除了名聲好聽外,其實做得跟叫化子差不多,亳州位於中都鳳陽附近,是各路叛軍與官軍反覆爭戰的地方,多年下來,遭到了嚴重的破壞。
宋應星赴任時,亳州一帶早已是赤地千里,百姓逃的逃,從賊的從賊,所剩無幾。
城內歷經戰火摧殘,連升堂的地方都沒有,官員差不多都逃光了,他這個知州幾乎成了光竿司令。
兩年來宋應星在亳州苦心經營,但隨著天下局勢越來越壞,朝廷也顧不上亳州,要錢沒錢,要糧沒錢,要人沒人。宋應星又能經營出什麼來?
但不管如何,人家總是知州不是,秦牧派人去強行把人家綁架來,這多少有點那啥咳咳。
宋應星當然聽說過秦牧的大名,或者說兇名。萬沒想到一見面,秦牧竟然把姿態放下如此之低,恭恭敬敬地賠禮道歉。
就是李式與牛萬山等人,也不禁大感詫異,跟隨秦牧這麼久,他們第一次見秦牧對一個人如此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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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第175章 科學實驗(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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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撫衙門的後衙裡,秦牧與宋應星已經整整“爭吵”了一個時辰,至少守在院門處的李式和牛萬山認為兩個人是在爭吵,反正秦牧與宋應星爭些什麼,他們倆人基本聽不懂。
就是博覽群書的董小宛,聽了也是一知半解,秦牧與宋應星爭辯的東西,基本都是她沒有涉獵過的。
這時但聞秦牧說道:“宋大人,空口無憑,我說的這些東西,你一時也不會相信,不如這樣,咱們來做幾個實驗,一切用事實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