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遠掃看眾人一眼,然後平靜的說道:“在下看來,應當是這樣的:何必報怨?以直報怨,何以報德,以德報德。”
眾人聽的卻是恍然大悟,如夢初醒。
“荒謬。”然而此刻,劉俊生卻是漲紅著臉道;“便是你說話有理,科朝廷之上袞袞諸公難道就無理麼?”
“呵呵,袞袞諸公是何人?高居廟堂之人,他們自然會希望下面的人以德報怨,如此他們方才能高枕無憂,江山永固。”李修遠平靜的說道:“此乃愚民之法,是天下大惡,”
“民無智,便是愚民也是為了天下安定,若是以直報怨理念傳播,那豈不是處處都有爭鬥,這才是大惡。”劉俊生也是有些急智,立刻反駁道。
李修遠又笑了起來:“民無智,豈能以官愚之?當開民智。”
“如何開?”這個時候身為老師的孔生忍不住問道。
李修遠指了指腳下道:“設學堂,納天下幼童入學,不出二十載當有遍地讀書之人,不出五十載民智當開。”
“好,此言身妙。”孔生聽的興奮異常,連連點頭。
教孩童讀書,猶如扶植嫩芽,他日總會成長成參天大樹,到是後天下處處是棟樑,處處是學問,民智豈不是大開?
“此言雖好,可不過是空中樓閣,須知這天下百姓何其多,要設可納天下幼童的學堂,便是窮盡朝廷賦稅也難辦到,若是朝廷真這樣做,只怕是要耗盡無數錢糧,最後引起天下大亂不可。”劉俊生這個時候說道。
李修遠又道:“北林學院,建立不過十載,卻已教育百餘人,百餘人不管是否成材,但卻也都讀書識字,若是這百餘人皆為人師,教書育人,十載之後又當如何?”
“至少也有萬人讀書之輩。”旁邊的張文喃喃道。
李修遠又笑道;“萬人為師再十年呢?”
“百,百萬讀書人。”張文打了個哆嗦。
“一座學堂二十年可出百萬書生,這天下的學堂,書院,何止千座,若是有心,民智豈能不開?”李修遠說道。
劉俊生聞言,頓時神情恍惚,被辯駁的啞口無語,任憑他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半點反駁的話。
“似你這般所言,按理說民智早已開,為何當朝幾百年來還是這般?”張文又問道。
李修遠說道:“這邊又回到了剛才我所言之話,愚民之法了,袞袞諸公並非想不到這點,而是不願去做,他們想農民世世代代是農民,商賈世世代代是商賈,工匠世世代代是工匠,官員......世世代代是官員,如此朝廷之上的達官顯貴,才能世襲罔替,永遠富貴。”
這話說話,書院之內的所有書生,包括孔生都怔在了原地,久久不語。
這一番話振聾聵,衝擊著他們一直以來的思想和見識。
彷彿如一道流星劃破了死靜的天空,讓人看到了這個世界最真實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