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惦記著茗夫人,林媛的耐心有限,正想著要不要讓林毅直接破門而入的時候,裡邊傳來了懶洋洋的應門聲。
“誰啊,咱們家居然還有人來敲門呢?真是稀奇啊!”
“哎呀,不會是來要賬的吧?”
一個膽怯卻急促的聲音打斷了之前那個懶洋洋的聲音,不過很快懶洋洋的人便發出一聲輕嗤:“要賬?你見過哪個要賬的會給你敲門的?”
“哦,也對,他們都是直接拿著棍子撞門的。”
膽怯聲音的小廝一邊暗自嘀咕著一邊將門開啟。
待看清楚眼前站著的清秀女子時不禁一愣:“咦?姑娘,請問你,找誰?”
林媛目不斜視,看向開門小廝身後那個睡眼惺忪的傢伙,有些不悅,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這都什麼時候了,這傢伙居然剛從炕上爬起來。
“誰說本姑娘不是來要賬的?告訴你們,本姑娘就是來要賬的,而且,還是你們目前最大的債主!”
開門小廝頓時呆住,就連身後揉眼睛的小廝也愣住了。
就在銀杏不耐煩地想要催促他們的時候,這兩個小廝不約而同地發出了一聲慘叫。
“啊啊啊!要賬的來了,要賬的來了!”
望著兩人瞬間就逃之夭夭的背影,銀杏嘴角狠狠地抽了抽。
都不問清楚就逃?他們到底是被要賬的嚇成了什麼樣啊!
林媛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她剛才真的只是隨口胡說而已,不是真心要嚇人的。
現在開門的小廝都跑走了,三人就那樣大剌剌地進了莊子,順著小路往後院的方向走去。
這個莊子外邊很破,裡邊也不怎麼樣,走了大概一百來米的樣子,路邊的花花草草都是凌亂潦倒的,那些用來裝飾的石桌石凳也是亂糟糟的,甚至還有個石桌上有一道十分明顯的刀痕。
“那是長刀砍得,力氣不小。”
見林媛目光看過去,林毅便隨口解釋了一句。
長刀砍得?
難道是要債的人?
這得是多麼凶神惡煞的人才能用長刀砍石桌啊!
銀杏忍不住打了個寒戰,離林媛更近了一些。
林媛倒是沒有被嚇到,不過還是挺震驚的,怪不得方才看大門上還有不少傷痕和凹槽,想必那些痕跡都是來要賬的人留下的吧?
只是沒有想到,他們都走進府裡這麼遠了居然還能看到要賬的人留下的痕跡,如此也能看出那些要債人的兇狠了。
三人一路往裡走,居然都沒有遇到府裡的下人。
就在幾人奇怪的時候,便見到小路上迎面來了一夥子人,為首的正是上午去逸茗軒討要工錢的鐘府管家鍾實。
他的臉上掛著討好下賤的笑容,就連身子也微微縮著,看上去十分卑微。
而讓林媛最詫異的是,此時鐘實身上穿著的衣裳根本不是方才見面時那套,而是一套十分普通的青布衣衫,甚至在手肘的位置上還掛著兩個大大的十分顯眼的補丁。
鍾實身後跟著好幾個小廝,跟為首的鐘實一樣,他們也都十分卑微,看林媛的眼神,還帶著幾分怯懦和探究。
或許,是因為頭一次見到女債主的緣故吧!
一見到林媛,鍾實臉上的笑容便僵住了,說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話此時也梗在喉頭。
“你,你怎麼,來了?我家夫人,夫人她身子不……”
林媛可沒有心情聽鍾實的結巴,揮手打斷了他,十分不客氣地冷笑道:“身子不適嘛,我知道啊!所以我才登門來探望她!”
探望夫人?
鍾實才不會相信林媛的說辭,他可還記得林媛之前威脅他說要去京兆尹找人呢!
只怕探望是假,討要誤工費才是真的吧!
“這個,我家夫人身體不好不宜見客,還望這位姑娘見諒。”
鍾實此時真是有些恨自家老爺了,每次來了討債的都讓他出頭。
雖然身為管家理應做這些事,但是他也太倒黴了吧!上次是被債主扒了渾身的衣裳,上上次是被打了個黑眼圈,再上上上次是被抓爛了頭髮,現在頭上還有一塊兒是空著的呢!
看了看林媛身邊跟著的兩個人,鍾實有些放心了,幸好人少,至少今天不會有生命危險了。
只是,僥倖的心理還未完全興起,可憐巴巴的鐘實管家便被林媛的話給驚得差點尿了褲子。
“哦?你家夫人不宜見客?那正好,就讓我去見見你們當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