糰子與有榮焉的點頭,然後抬起手,“娘,抱抱。”
顧琰彎腰抱起他,讓人去知會鎮北將軍一聲,她要帶著小世子在軍營裡走一走。
鎮北將軍聞言抿抿嘴,雖然這位太子妃嘴上說得客氣,是因為害怕所以帶著兒子躲到大營裡來的。而且出了西陵王挑釁和擄人的事兒,人在北境,他這個鎮北將軍的確是責無旁貸的要擔起護衛之責。所以,他昨晚只能連夜讓人安排營帳。但不代表他樂意接受一個女人在他鎮北軍大營裡肆無忌憚進而指手畫腳。從目前的表現看,這位太子妃可是在得寸進尺呢。明明答應了自己不會胡亂走動的。想到這兒又是一嘔,倒是沒胡亂走動,事前還派人來知會一聲。可是,雖然她說自己是來投奔舅舅以求庇護的,自己難道還能把她當窮親戚看待,限制她的活動範圍?這個女人,真是不好對付。
雲山聽鎮北將軍鼻息稍重,知道這個領路的差使總是會落到和太子妃打過一段時日交道的自己身上,乾脆主動出列,“大將軍,還是由末將去給太子妃、小世子領路吧。末將想她們大概是想看一看宸妃當年呆過的地方。”
鎮北將軍揮揮手,“去吧。”有個人領著,也省得在軍營裡胡亂竄。就太子妃那模樣,在軍營走一遭不是要引得軍心浮動麼。真是的!
雲山湊過來,小聲道:“大將軍,末將瞅太子妃的行事,倒是跟卿姐頗有幾分相似。”
鎮北將軍沒好氣道:“卿兒當年好歹還知道扮個男裝,哪像這位,大搖大擺就抱著兒子殺來了。還真當是走親戚不成?”
雲山道:“大將軍慎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小世子是太子世子,太子妃帶著他進軍營,哪能說是走親戚呢。”
鎮北將軍一滯,那倒是,回頭記到史書上,這是太子世子巡視鎮北軍大營呢。
“去吧去吧,你順道問問她們幾時才準備離開。最討厭這種把自己當男人的女人了。”鎮北將軍口氣更惡。
雲山轉過身去,肩膀抖了抖。出了中軍大營往旁邊而去。
“末將見過太子妃,見過小世子!”
顧琰微笑道:“舅舅免禮!”
糰子也在母親懷裡揮揮手,“舅爺爺,免禮!”
雲山笑著直起腰,“大將軍遣末將前來引路。”
“大將軍怕是對我們母子甚為頭痛吧。”
雲山不客氣的把鎮北將軍給賣了,“大將軍說最討厭把自己當男人的女人了。”
顧琰笑道:“這都是說誰呢?”
雲山道:“肯定有臣的堂姐,然後北戎的公主,還有就是太子妃您了。”
北戎公主甚為受北戎王看重,參與軍機。而且她比從前的東方櫻更受民眾愛戴。因為她是嫡出,外家是北戎最大的世家,又枝枝蔓蔓的牽連不少大家族。可比阿櫻這個東瀛歌姬生的混血女兒根正苗紅多了。這些年可是給鎮北將軍找了不少麻煩。鎮北將軍說討厭宸妃,應該是一句氣話。說這位北戎公主,怕是貨真價實。至於說自己,半真半假吧。
不過這麼一個公主,如果真的嫁給了納真,那倒是讓他如虎添翼了。所以這次對付西陵納真,首先就得把他求的這門親事攪黃了。不然他雖然是身在北戎,也能佔有主場優勢。
糰子轉過頭去問雲山,“舅爺爺,祖母都在哪兒打仗的?”
“哦,那可遠著呢。不如舅爺爺帶你去瞧瞧宸妃幹得挺長的一個崗位?”
“好!”
雲山領著顧琰母子到了伙房,顧琰愕然,“母妃不會是軍中當伙伕吧?伙伕也要上前線麼?”
雲山道:“當日宸妃在伙房可是三進三出呢。她在路上就把大將軍氣得夠嗆,直接被丟進了伙房。一到伙房,她拿著菜刀在想佔她便宜的伙伕臉上比劃,把人的膽嚇破了,這就成了地頭蛇。據說她切菜很有一套,切出來的菜絲根根均勻,纖細無比。結果沒幾日北戎兵偷營,她抄著大鐵勺帶著伙房、馬房的人保衛營地,被升為了什長。這是一進一出!”
……
從伙房外經過,雲山將宸妃當年的事蹟一一講給了顧琰聽。糰子之前只聽了宸妃的正面事蹟,這會兒也興致勃勃的聽著。
聽完宸妃在伙房的三進三出,顧琰喟嘆:“太可惜了!”
“是啊,如果宸妃是男子,便將是雲家這一代最傑出的將領啊!沒準這鎮北將軍的位置如今都是我們雲家的。”
顧琰噗嗤笑出來,“您還真不怕大將軍忌諱啊。”她說的可惜可不是這個。可惜這麼個人物,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