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都是燒銀子的事。平心而論,顧琰覺得顧琳不可能把嫁妝全貢獻出去,現在也還沒到必須要破釜沉舟的時候。
那就是先讀書備考了。讀書人清貴,什麼都做不了。所以婚後肯定還是要用顧琳的嫁妝銀子的。看她現在這個樣子,應該並不比她預計的情況差,所以還差平靜的就接受了。不過不接受也沒辦法,這年頭講的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四伯父四伯母都決定的事了,她與其像薛姨娘一樣唉聲嘆氣,不如平靜接受,以後再圖一步一步爬起來。說不定十姐夫以後還能給她掙個誥命夫人回來呢。
不過,這樣一切都寄託在男人身上,顧琰覺得她不能接受。婚姻對女人而言,真的是第二次投胎啊。
“那,三哥呢,三哥有沒有好訊息?”顧琰忍不住問道。
顧瑾點頭,“聽說是要定下母親嫡兄的嫡女。”四夫人孃家敗落了,因此嫂子才肯答應將嫡女許過來。
“三哥滿意麼?”
“應該滿意吧。”
顧琰看看顧瑾,覺得自己問錯了人。三哥滿意不滿意也不可能同小了六歲的妹子說。這事還得問問四哥去。不過,也許此時不甚情願,但等到進了洞房掀了蓋頭便滿意了。四伯母長得很美,她的親侄女應該是不差的。只不過,這近親結婚,唉,算了,這種親上加親很流行的。而且也沒有她一個晚輩置喙的餘地。那接下來就是四哥了啊,他的身份估計也是娶舅舅的女兒了。這樣對三伯母會好得多,秦家人也才能完全把他當自家晚輩照看。
顧琰問起顧珉的時候,他點了點頭,“應該是。不過肯定不是菀表妹,我也高攀不上她。不過這樣也好,要是她真的進了咱家的門,我跟四哥怎麼處啊。再說了,我其實一直當她當表弟看待的。”
顧琰噗嗤聲笑出來。顧珉告訴顧琰,三哥知道自己要娶舅舅家的表妹的時候,在前院的住處拉著他小酌,結果喝醉了,又哭又笑的,還是他瞞著人處理的。
顧琰歪頭打量顧珉,“四哥,三哥倒是有些少年人的模樣,你怎麼說起自己的婚事這麼冷靜啊?”
“我的身份,我要做的事,能像他那樣肆意悲喜麼?別說我了,琰兒,難道你對未來有太多感情上的期待麼?”顧珉自己就是個少年老成的,對顧琰驚人的早熟並不以為異。
“我不會輕易認命就是了。等給我娘正了名,讓祖母和大伯父在覺得一切都是最美好的時刻,我會狠狠的撕破他們的得意。然後,揚長而去。我對未來當然有期待啊,不過得等到我翻開人生新的一頁。”
顧珉摸摸她的頭,“還有期待,那就好啊。秦家的家教不錯,我信得過。而且母親會為我聘的,必定是賢德有才貌的女子。我們一起孝順母親養育子女。”
顧琰咬咬下唇,“四哥,皇子間的事,你不要涉入太深了。”她見了一回皇帝,只覺得高深莫測,這樣的人心底難道會任由幾個兒子肆意爭奪麼?唉,不過也難說,康師傅也是明君呢。可是,作為臣子捲入太深,真的好麼?他們是需要助力,可是這樣得來是不是代價太大了?
“琰兒,世上沒有什麼是白白得來的。雲從龍、風從虎,能追隨明主做一番事業是我平生所願。”
唉,男人的世界她不懂!她只想好好過好小日子。
就要過年了,太夫人也總算是痊癒了。老人家,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這一日,晉王府又派車來接顧琰。她知道是因為上回進宮的事,明暉要問個明白。說不定,晉王也有這個意思。不然,不至於都這個時候還讓人來接她。
之前晉王妃遣人給太夫人送了藥材過來,所以,這次過去太夫人便讓顧琰帶上了顧家老宅送來的一些當地土儀,說是讓王妃嚐嚐鮮。顧家的老宅在白山黑水之間,人參皮毛這些東西是比較易得的。之前跟著梁國公府的海船出海貿易也是出售這些,顧琰在太夫人身邊聽來的,有一些是族人從朝鮮那邊弄來的。
顧琰指指盒中胖娃娃一般的人參,“肖嬤嬤的,長成這樣得多少年啊?”這是老宅那邊今年送來年限最長的一株,聽說是近年來罕有,送給王妃正合適。
“約莫得在七八百年了。”肖嬤嬤一邊說一邊親手綁上紅綢帶。
顧琰和顧珏咋舌。
肖嬤嬤比劃道:“奴婢從前還見過比這更大個的呢,有好多年了,那會兒老侯爺拿來泡酒。那會兒的顧家,真真是第一等的勳貴世家。”
顧琰笑笑,又跟她憶往昔崢嶸歲月稠。肖嬤嬤大概給她洗腦洗習慣了,或者是年紀真的大了,如今愈發愛說這些。祖父再能又如何,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