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一養,把從前一些戰場上沒有好好處理的大小傷勢都調養一下。這樣省得以後留下病根。歐老將軍不就是因為引發了舊傷過世的麼。
正好顧琰坐在樹蔭下看賬本,她如今什麼事兒都只能搬過來做了。王大夫就指著告訴歐允,“小爺,你今日走到顧姑娘那裡,再走回這邊,五個來回就好。你想想,如果舊傷留下隱患,早早兒的就不行了。看著這樣的美人兒,就只能看著你甘心啊?”
歐允罵道:“你這老小子才早早兒就不行了呢。”這樣的動力自然是巨大的,歐允拄著柺杖朝顧琰一步一步有些艱難的走過去。顧琰開始看到他們對著自己指指戳戳的,又見歐允衝自己走過來,一時莫名其妙地站起來,準備走過來。
王大夫趕緊道:“莫動,顧姑娘你就坐那裡,我讓小爺從這邊到你那邊走五個來回。一天增加一個來回,你就替我監督著他。”
顧琰點點頭又坐了回去。
王大夫對一旁留意著歐允動作以便出了什麼狀況好及時救援的何山道:“小爺就沒這麼遵過醫囑。那天嫌新換的藥苦,顧姑娘就一句‘你還是小孩子啊’,他就乖乖的把藥喝了,再沒嫌過。今天不提到顧姑娘,他哪能任由老頭子擺弄。”
何山苦笑,等小爺痊癒了,怕就沒有這樣的平靜場景了。唉,如果晉王無意於顧姑娘多好!
顧琰低下頭繼續看賬本,雖然歐允說了幾回,但顧琰一直沒有回覆原本的樣貌。她說:“想看美人,自己照鏡子去!”所以,她低頭抬頭沒什麼兩樣,因為歐允都是靠想像的。她只要在那裡坐著對歐允來說就夠了,甚至低頭坐著只露出那副身姿不露出臉更加有想像的空間。
過了好一會兒歐允才走到顧琰身旁,拄著柺杖靠著她身後的樹歇氣,“琰兒,我騰不出手擦汗。”
顧琰抬起頭,果然看見斗大的汗珠從歐允臉上滑落。四月間日頭不小,一個剛好些的重傷員從院子這頭走到這邊是有些累。
顧琰道:“擰把熱毛巾來吧。”
旁邊的丫鬟立時照辦,擰好毛巾遞給顧琰。後者接過站起給等待的歐允擦了擦。她已經不為這樣的親近彆扭了。她要是不肯親手擦,歐允就會一直等著。
“趕緊往回走吧,不然五個來回要走到幾時。”
“嗯。”歐允調轉方向朝王大夫走去,看王大夫笑得開花開朵的,腹誹道:以為你笑得很好看麼。想看她笑的人淡淡的,不想看他笑的人笑成這樣。
王大夫看到歐允走過來本想叫他休息一下,結果歐允看都不看他一眼,立即換成面對顧琰的方向,只給他和何山一個背影。王大夫不由想到如果受到這個待遇的是皇帝,怕是要狠狠的吃顧姑娘的醋了。
歐允就這麼拄著柺杖定定注視著顧琰,賬本比他還好看麼?
雖然距離有十來丈,但顧琰還是感受到了,她抬起頭來和歐允對視。這半個多月陪著受傷的歐允對她來說不啻煎熬。所以那天她才一時沒忍住和齊王那麼說話了。任誰時時有死亡危險,對於給自己這種威脅的特權階層肯定都會有滿腹怨氣。
第二日,歐允練走的時候顧琰在彈琴;第三日,做針線;第四日,畫畫……
終於到第十九日,歐允可以扔掉柺杖了,剩下的就是再休養了。
歐允坐在樹下給卡拉順毛,小傢伙現在已經長大了許多,毛光水滑的,懶懶的曬著從樹蔭縫隙裡漏下的陽光。它時常的兩邊跑,熟悉得很。
顧琰道:“你好得差不多了,明日我便不過來了。”
歐允的手一頓,朝何山等人揮揮手,“琰兒,你這段時日總是不自覺的焦躁。我開始以為是因為我受傷,可是後來我越是好轉你這種情緒越嚴重。你到底是為什麼而焦躁?”
顧琰道:“當然是因為你。”
“嗯?”
“歐允,我已經與人有約了。”
歐允直起身子,“有約,有什麼約?”臉色十分的難看。他已經隱隱猜到了。
顧琰張嘴欲言,忽然被歐允一把拉過捂住了嘴,“你不要說,什麼都不要說,我不想聽。就是講先來後到也該是我啊。”
顧琰被他整個人圈在懷裡,嘴巴被捂住,想掙扎又有些顧忌他還沒有完全恢復。伸手抓住他的手,用勁兒往下拉。歐允跟她對上了,就是不鬆開。到後來,顧琰索性不動了。難道你還能捂住一輩子?這跟掩耳盜鈴有什麼區別?
歐允也想到了,說道:“你不胡說八道我就放開你。”
顧琰輕輕嗯了一聲,心道說你不想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