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出的淚,終於在見到他的時候傾瀉而出。君歡把她抱在懷裡,讓她盡情地哭著。
她哭了多久?她的身體已經沒有力氣了,軟軟地靠在他的身上,她的頭放在他的胸前,他的手來回的摩拿著她的背,“你來了,真好,我不知道我還能堅持多久。”她用濃濃的哭音說。
君歡心疼地拍拍她的背,她哭得開始打嗝了。
“是啊,我來了,我會陪著你。”他多希望從一開始就陪著她,而不是讓她獨自承受了這麼久,“子歸,讓我一直陪伴你吧。”
他在許下他的承諾,一生的承諾,不是衝動,是深思之後的。他已經買好了求婚的戒指,本來他想在一種很溫馨、很浪漫的氛圍中求婚的。
“你說什麼?”
“子歸,帶我去見你的父母好嗎?”
他這樣一說、子歸才驚醒,對啊,帶他去見爸爸和容姨才是她最該做的呀,怎麼就知道站在這兒哭呢?她拉起他的手,向特護病房走去。她忘了要問他剛剛說的是什麼了。
容姨醒著,看見她紅著眼睛,領著一個高大的男人走了進來,他們都很吃驚。
“子歸……你怎麼哭了?”容姨關心地問。
子歸把君歡推到前面,“容姨,這就是我的男朋友,他趕來了。爸,這就是愛我的好男人。”
君歡很有禮貌地鞠個躬,“伯父,伯母,你們好。我姓衣,叫衣君歡。是子歸的男朋友,本來,早就想拜訪二老的,可是因為一些事所以就耽擱了。”
容姨笑了笑,看得出來,這是一個穩重的男子,一個深情的男子,也許他不會甜言蜜語,不過,這是一個可以放心相伴的人。她突然覺得自己沒有什麼遺憾了,她看到了子歸的幸福。
“伯父,伯母,請允許我向倆位懇請。”
咦?他有什麼要向爸爸和容姨懇請的?子歸心裡不解地想。
“懇請倆位同意把子歸嫁給我。”君歡語氣肯定地說。
啊?他在說什麼?子歸真的有點兒呆了。
君歡轉過身,面對子歸,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紅色的小盒子,裡面是一枚精緻的鑽戒。他執起子歸的手,“子歸,我愛你。與你在一起,我慢慢體會到了幸福和依戀的感覺,你已是我生命的一部分。請你嫁給我吧!”
子歸的眼淚一下流了下來,看著他把那精緻的鑽戒套在了她左手的無名指上。
然後,君歡和子歸的父親走出了病房,她想,父親是想了解一下他吧。
“子歸,他是一個值得依賴的人吧?看得出來,他很愛你。你一定會很幸福,很幸福的。”
當天的夜裡,容姨又發病了,她真的很痛苦,她的臉色不是蒼白,而是灰青,然後她陷入了深度的昏迷中。
子歸的父親把子歸的手交到了君歡的手中,“記得,你答應我的!”他看著君歡,那眼裡是滿滿的信任。
“子歸,她堅持得太辛苦了,我不想讓她再受這樣的苦了,現在,我已經可以很放心地走了,沒有遺憾。”
子歸知道,今夜,最愛她的兩個人要離去了。她走到床邊,親吻了容姨灰白的臉,用力地抱了她一下。
然後,她投入父親的懷裡,這是她久違了的懷抱,父親也用力地回抱著她,這是他們最後的接觸啊。
父親坐在容姨的床邊,眼中只容得下那床上的人兒,不再看他們。
她輕輕地關上門,彷彿害怕驚動了屋裡的人,在門合上的那一剎那,她的淚奪眶而出。
這是一個無眠的夜,君歡擁著子歸坐在病房外,他們在等待著一個訊息。
零晨四點,醫生查房的時候發現屋內的人已經走了多時,子歸在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任自己被無邊的黑暗吞噬。
她醒來時,已是深夜,四下裡很安靜,空氣中有一股消毒藥水的味道,她扭過頭,看到枕著床邊睡著了的君歡。她一動也不動地看著,心中想到的竟是爸爸守在容姨床邊的情景,他們都走了,她將目光轉向窗外,淚水無聲地滑落。
君歡睜開眼睛,看到了她的淚。他輕輕地將她擁在懷中,擦拭著如泉的淚水,她的淚燙溼了他的指尖,灼痛了他的心。他靜靜地擁前她,什麼也沒說,他知道失去最親的人是一種錐心刺骨的痛,所有的言語都那麼的蒼白無力,他所能做的就是靜靜的陪伴,在她想哭時給她一個可以依靠的胸膛。
“那年。” 她帶著濃濃的鼻音,“初一見面我就喜歡上了她,她就是我渴望的媽媽啊。十幾年來,我們和天下普通其他的母女沒